她是来传话的。
“王妃,沈二小姐来了,王爷请您去花厅。”
林晚清醒过来,这人什么癖好啊?跟小姨子谈恋爱,还要让自己老婆在一旁看着?
最重要的是,还耽误她睡觉。
林晚来到花厅的时候,沈嘉月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王爷。”她朝赵赦福了福身。
“坐吧!”赵赦没正眼瞧她,想来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林晚坐到沈嘉月旁边,一脸怜惜地看着她:“妹妹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不用怕,说出来,让你姐夫给你做主。”
这话一出,沈嘉月当场哭不出来了,一脸错愕看着她,对面的男人也瞪了她一眼。
林晚眨眨眼,怎么,她又说错话了?
沈嘉月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不信她和赵赦的事,她这位姐姐一点都不知道。
沈微歌她最是了解,从来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种听着阴阳怪气的话,断不可能说出口的。
“我……我不想嫁人。”沈嘉月说着,可怜巴巴望着她,“姐姐,爹给我说了门亲事,可是嘉月还小,不想嫁人。”
还小?就比沈微歌小两个月。
况且,两年前,她就开始打裕王赵钦的主意了,跟人私下来往过几回,后来赵钦接二连三有了王妃和侧妃,她才放弃,转而把主意打在了赵赦身上。
沈嘉月有的放矢,知道赵赦这种打小缺爱的人应该如何对付,一来二去,赵赦可不就上钩了嘛!
林晚记得,赵赦最后明知会输,还要孤注一掷举兵造反,其中一个催化剂,就是沈嘉月。
沈嘉月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当她发现赵赦要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时,便第一时间想和他撇清关系,她把自己别有目的接近他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赵赦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他一辈子没被什么人真心爱过,唯一一个他以为爱他的女人,竟是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他不过是活在别人给他编织一个梦中。
他怒不可遏,他伤心欲绝,他发了疯似的举兵造反,最终失败被擒,晋王府上下,获罪斩首。
“嘉月还小,不想嫁人就不嫁,要嫁将来也是嫁给自己爱的人,对不对?”林晚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姐妹情深地给她抹了抹眼泪。
沈嘉月抿着唇,许久才继续道:“姐姐,嘉月有个不情之请。”
林晚想翻白眼,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要拿出来说,真是没礼貌。
嘴上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沈嘉月嗫嚅道:“我、我不想回家听父亲唠叨了,我能不能……”
“能。”林晚答应的爽快,虽然她没有想到这家伙能这么二皮脸,不想回家什么意思?可不就是想在这晋王府小住吗?
那她怎么能拒绝,这可是千载难逢,天赐良机。
沈嘉月要是趁着这个好机会,能让赵赦把自己给休了,那她真要跪下给她磕三个响头。
沈二小姐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她这个姐姐是真缺心眼儿还是藏得太深。
“咳!”赵赦咳了一声,不悦的目光射向林晚。
林晚一愣,她这也做错了?
他不感谢她吗?朝夕相处的机会多难得啊?
“时间不早了,进宫。”男人说着起身抓过林晚的手腕往外走去。
耽误了不少时间,韩远赶车不得不加快速度。
林晚这是第一回坐马车,并没有想象中舒服,再加上韩远的赶车技术如此潦草,她整个人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要不是抓着旁边的扶手,她一准能被颠出去。
“为什么答应让嘉月住在王府?”赵赦说。
林晚心想,您可就别装了:“她说她不想回去听我爹唠叨她。”
“所以,你问过本王的意见了?”赵赦睨着她。
林晚:“我想王爷会答应的。”
“自以为是。”男人四个字评价她。
林晚:“……”
心口不一,装模作样,呸!
赵赦:“不能让她住在晋王府,回去后,你跟她说。”
“为什么?你难道……”林晚话还没说完,马车猛地抖动让她差点儿一头撞赵赦肩膀上。
电光火石间,男人伸出左手稳准狠垫在她脑门上,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了过来:“你明知我与她的关系,还要让她住下,你安的什么心?”
男人手心的温度有些烫人,林晚忙退开稳住身形,理直气壮说:“我喜欢助人为乐不行吗?”
赵赦:“你还有理了?”
林晚气结:“你这是胡搅蛮缠!”
赵赦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用“胡搅蛮缠”这个词来评价。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本王最讨厌的,就是我的人自以为是、擅做主张。”赵赦警告道。
林晚撇嘴:“我也没让你喜欢啊……”
“你说什么?”男人见她嘴里嘀嘀咕咕,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你说的对。”林晚抬高声音,“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回去我就告诉嘉月……”
她抬头瞬也不瞬看着他:“就说是你要赶她走的。”
“你……”赵赦再一次确定裴光办事不利,眼前这个女人跟他说的什么温婉娴静、知书达理究竟有半个字的关系吗?
依他看,分明就是伶牙俐齿、巧言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