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我做……”
“别做梦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光做梦。你不累,本王听着都累了。”赵赦打断她准备的瞎话。
“我听说的。”林晚改口,“之前在沈府的时候,听府中丫鬟闲聊,说是宁王身边有个叫月见的婢女,很是得宠……”
正此时,马车突得一停,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了下去。
林晚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被赵赦一把扑倒在地,同时哚的两声,两支□□穿过车壁钉在窗沿边。
林晚瞪大眼睛吓得吞了下口水,她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连斩首那天都活不到了。
“趴着别动。”林晚想起身,却被赵赦死死压住,“□□手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外面的厮打声很快传了进来。
“有人暗杀你?”林晚瞪大眼睛,颤声道。
车厢里的烛火早在他们滚到地上时被风吹灭,月光透过车窗缝隙洒在林晚煞白的脸上,她上方的赵赦却隐藏在阴影中。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他轻佻一笑:“怎么,怕了?”
两人离得极尽,男人说话时,气息就萦绕在她颈侧,惹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肯定怕啊!”一不小心命都没了,谁能不怕?
“不会有事的。”赵赦说,“韩家训练出来的暗卫,你只管放心。”
林晚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头似乎还没能分出胜负来。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你太重,压的我喘不上气了。”
马车空间不大,并排躺两人那是万万没可能的。
赵赦撑着右手手臂勉强抬了下身体,接着□□一声,又跌了回去。
林晚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他撞吐血,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受伤了?”
赵赦不说话,林晚伸手顺着他的右边肩膀一路摸了下去,忽觉手上一片粘腻的湿濡。
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嘶~别碰。”
在她的手碰到那支□□时,男人咬着牙低喝一声。
林晚赶紧收回手,心知肚明赵赦这一箭是替她挡的。
一时间林晚心中五味杂陈,赵赦是书中的反派,冷漠嗜血,丧尽天良的事,他一件也没少干。
可眼下的男人,却与书中她读到的他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林晚想,也许,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无药可救。
毕竟谁会喜欢孤独寂寞、众叛亲离呢?
“别这么看我。”男人清冷的声音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不喜欢。”赵赦一把盖住她的眼睛。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怜悯、犹豫,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绪,让他很不舒服。
外面渐渐平静下来,有人近前来恭敬道:“让王爷王妃受惊了,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赵赦起身下了车,林晚掀起帘子看着外头,入眼便是倒在血泊中宁王府的车夫。
为了尽快将紫檀珠手串送进宫,赵赦派了裴光前去,宁王便安排了车夫替他们驾车。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七零八落躺在地上,还有一个被摘了覆面的黑巾,双手反剪跪着,后头站着的皆是戴着面具的暗卫。
林晚注意到被俘的那人,他看着赵赦目眦欲裂,像是恨不得要抽其骨,扒其肉。
“王爷,这人是……”领头的暗卫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赦抬手打断。
只见他抽出那暗卫的剑,轻巧地挽了个剑花,将右手臂上的剪斩断。
接着他提着剑走向被俘的那人。
赵赦手腕松软,剑尖拖地。这种轻蔑的姿态更是让那人恼怒。
“赵赦,你可还记得一年前的封掖关,我……呃……”
那人愤恨指责的话还没说完,赵赦已经抬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刺客已经无一生还,一时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
晚风吹起,林晚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觉得这个人跟刚才在车里保护她的人又不一样了。
书中的赵赦,护她的赵赦,杀人如麻的赵赦,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又或者其实都是他。
“把尸体处理干净。”男人将剑还给那面具男,转身朝林晚走了过来。
林晚还维持着撩车帘的姿势,呆愣不动。
赵赦朝她伸出手:“下来!”
林晚顿了一下,这才缓缓将手搭了上去,扶着他下了车。
“王爷,属下送王爷王妃回府。”面具男垂首道。
车夫死了,这儿离晋王府还有段路程。
“不必,处理好你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