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吗?”林晚凑到他床前,却见他轻蹙眉心,不太舒服的样子。
方羽打量床上的人一眼:“他恐怕感觉不太好。”
林晚想了想,也对,胳膊腿都折了,能好到哪儿去?
“我去看药煎的怎么样了。”方羽见这男人似乎对自己很不满,看自己的目光透着几分不高兴,索性不在这儿碍眼了!
“有劳方大哥了!”林晚朝方羽道。
直到方羽离开,赵赦终于开口:“方大哥?叫的还挺亲热。”
林晚:“……”
“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
“人家救了我们,你这态度恐怕不妥。”
“怎么,难不成要我跪下给他磕头?”
林晚也不知这人怎么一睁眼就跟吃了炮仗似的,当即起身要出去:“我不跟你争辩,你是病人,多休息。”
“别走。”男人想伸手拉住她,却不小心动了右手,当即脸色一白。
林晚忙按住他:“你别动,方大哥好不容易给你胳膊上了夹板,弄坏了还得重新包扎。”
“你受伤了?”赵赦看着她颈子上缠的白布。
林晚摸摸脖子摇头:“一点划伤而已。”
是昨晚小六劫持她的时候留下的。
方羽说,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要不是赵赦给自己垫着,她现在恐怕也摔的全身骨折,躺床上了;更有可能会跟那小六一样,直接气绝身亡。
“谢谢!”林晚给他盖好被子,在炕边的脚凳上坐下。
赵赦侧头看她,明显对她这话感到不悦:“为什么要道谢。”
“谢谢你昨晚来救我,坠崖那么危险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我。”林晚看着面前的火盆里跳动的火焰。
“可昨晚,你根本不必陷入险境。”赵赦转过头,盯着破败的屋顶,目光虚空。
林晚知道他指的是他先救了沈嘉月的事。
“虽然我是晋王妃,但我们俩都知道,不,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过是因为皇上才凑在一起的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林晚看着他有些消瘦的侧脸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认为的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人。我不能因为你把我排在了沈嘉月的后头就对你的救命之恩视若无睹,是不是?”
况且这种事又哪有谁对谁错,他救了她,这是事实。
赵赦闻言,对上她的视线,:“你真这么想?”
林晚点头。
“为什么?”
赵赦好像生气了,这是林晚的第一想法:“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觉得把你排在沈嘉月后面,是理所当然的?”
这还要问她吗?
“这么说吧,如果月见威胁的是我母亲,跟她说我和沈嘉月她只能选一个带走。我可以笃定我母亲一定会选我,因为在她心中,我一定排在嘉月的前面。”
言下之意,她知道,在他心中沈嘉月排第一,他先救了沈嘉月她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会对他生怨。甚至他还愿意追来救自己的时候,她还要对他道谢。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还要冒险来救你?”赵赦磨着牙问。
林晚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按说她要是死了,他和沈嘉月之间就彻底没了阻碍。
“你怕皇上会怪罪,毕竟我是皇上亲赐给你的王妃。你以前跟我说过的。”
赵赦:“……”
“你过来。”他平静了一下情绪说。
林晚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脸上带着担忧:“怎么了?身上疼?方大哥说你除了骨折,身上还有不少利器伤。”
“我的右边胳膊和左腿都骨折了,千万不能乱动,懂了吗?”赵赦瞬也不瞬盯着她道。
林晚迷惑皱眉,问谁呢?她当然懂,就怕他自己不懂。
“再过来一点。”男人说。
林晚跪坐在脚凳上,倾身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到底怎么了,忽然被男人按着按着后颈吻了上来。
“唔……”林晚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地一下仿佛被雷劈了。
她想推开他却不敢用力,怕碰到他的伤。
男人的吻强势而热烈,一路攻城略地,顺势撬开了女人的牙关。
林晚真的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喘气都费劲,别说还能思考什么……
两人吻得忘情,就连门口的人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方羽端着药就那么大喇喇站在门口,既不避讳也不出声打断,就看着。
“嘶~”男人舌尖一痛,唇齿间尝到了血腥气,这才恋恋不舍把人松开,调笑道,“夫人这张嘴对为夫可真是不留情呐!”
林晚一张脸红得不像样,眼中带着朦胧的水汽,平日里浅淡的双唇,此刻变得饱满红润。
都说沈微歌长了一张略显寡淡的脸,但在赵赦眼中,没有谁能比此刻的她更能撩动他的心弦。
外头山风呼啸,雪满遍野,屋里炉火正旺,佳人在侧。
如此好的氛围,若是没有门口那个煞风景的男人,赵赦真想这辈子都躺在这里。
他将目光转向门口:“有劳恩公了!”
林晚僵硬地转过头,对上方羽的视线,当即恨不得能一头撞晕过去才好。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客气!”方羽把药端过来给林晚,笑了笑说,“是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