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
方羽走后,又是一室安静。
林晚将药放在他旁边的矮凳上,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赵赦喊住:“不喂我喝药?”
林晚:“你自己喝。”
“我伤成这样,行动不便!”男人躺在那儿一副陈述事实的样子。
林晚都要被他气笑了,转头看着他:“方才你可没有一点行动不便!”
不仅没有行动不便,而且一只手臂的力量都出奇的大!
说完头也不回掀了帘子出去。
“……”赵赦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能用左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身,然后端了一口喝下。
林晚出来,方羽正坐在火盆边逗狗。
想着方才那尴尬的场面,她不自主挠了挠脖子,有些不自在。
“坐吧!”方羽抬了抬下巴示意。
林晚坐下,看着他逗了一会儿小黑,才道:“其实,他不是我兄长。”
“我知道。”方羽笑着说。
“啊?”
“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林晚先是一怔,而后释然,书里说方羽猎户出生,却心细如发、聪慧机敏,能发现她说谎,当属意料之中。
晚上吃过晚饭后,下了几天的雪终于累了,停了。
方羽给了她一盏灯:“你去睡吧!”
“我……我睡这儿吧。”林晚说。
赵赦现在睡得是方羽的床,外面这间屋子就一个地铺,让主人家睡地上,多不合适啊!
“你让我跟你夫君两个大男人睡一起?”方羽笑了笑。
林晚:“两个大男人你怕啥?”
方羽:“……”
“我可不想跟男人同床共枕。”赵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林晚望着那扇门,寄人篱下还挑三拣四。
“好了,快进去吧!”方羽把灯给她,帮她开了门。
赵赦浑身上下都是伤,林晚躺在他里侧不敢离他太近,怕碰着他。
“靠近一些,冷。”男人的声音慵懒而低沉。
林晚往他旁边挪了挪,碰到他肩膀就停了下来。
黑暗总是能带给人不一样的心绪,它安静而神秘,有时让人觉得危险,有时又让人觉得无比安全。
眼下的黑暗、静谧让林晚难得的平静且清醒。
“我已经写好信交给了方大哥。雪停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把信递出去了。”林晚说,“只是不知道,苍州现在的情况如何。”
“裴光和韩远会把昨夜的情况据实上报给李都尉。”赵赦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只要李都尉小心提防城内,应当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嗯,”林晚想了想又道,“只怕裕王这回……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赵钦?”赵赦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提起他。
“你私自带兵去夫子庙的事,裕王肯定也知道了。”
夫子庙里藏了乱党的事,赵赦一直没有透露,既没告诉裕王,也未向州牧大人和李都尉上报。
这样的行事,别人怎么猜测都不为过。
为什么不说?是想包庇?还是本就与他们串通一气?
届时任他舌灿莲花,也抵不过悠悠众口。
说轻了是知情不报,贻误战机。说重了,是勾结乱党,谋逆大罪。
“这个时候,就不要提他了!”赵赦说。
对于赵钦,他心里有数。
林晚想着这个时候太子也已经带兵去西北边境了,不出意外,明年春天,太子将要被废。
届时赵邕、赵钦二虎相斗,赵赦因苍州一事,暂时退场,“发配”喻州,直到喻州那场大祸酿成,赵赦才正式登场。
“你说赵邕知道他喜欢的女子是苍州之乱的主谋,他会不会想亲手杀了她?”赵赦说,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林晚想了想:“会。”
“哦?”
“会想,但他肯定不会那么做。”林晚说。
男人轻哼一声:“说的像是你很了解他一样。”
林晚笑了笑:“我不光了解皇兄,还了解你。”
赵赦:“大言不惭。”
“我说真的,不过你肯定不信罢了!”
她说的没错,赵赦半分都不信她。
就她那他不爱听啥她说啥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了解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