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男人目光落在裴光身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匹‘踏雪’?”
裴光仰头看他,虽不明主子为何这般问,但还是点了头。
“赏你了!”
裴光震惊,瞠目望向一旁的韩远。
两人离开书房,裴光迫不及待问韩远:“你还真是能掐会算,你怎么知道王爷会赏我?”
韩远摇摇头,不说话。
“王爷说月见逃出去是王妃在里头作梗,王妃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裴光还记着当初林晚为他们挨板子的事,转而又担忧道,“王爷会不会严惩王妃啊……”
“别瞎想了,牵你的马去。”韩远忍无可忍。
林晚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小厨房的饭菜一直温着,琳琅见她醒来,忙让南栀端饭菜来,自己则是给她倒了杯水。
林晚欲起身接水,浑身的酸疼让她又倒了回去,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琳琅见她耳尖红红,想来是不好意思了,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王妃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林晚喝了水,想起月见:“月见她逃出去了吗?”
琳琅点头:“奴婢一早去打听过了,裴大哥带人去追过,但是空手而归。”
林晚放心下来,但愿月见记着她的好。
皇宫,御书房。
“喻州年年防汛,百姓却年年受灾,说说你们的想法?”
皇帝说完,便是一阵急咳,身边的公公一顿递帕端茶,好一阵之后才稳定下来。
“父皇要保证身体。”赵邕见状道。
“不妨事。”皇帝摆摆手。
一旁的赵赦却只是半分关心的话语也无,皇帝看着这个小儿子,忽来一股释然。
他第一次见赵赦,还是在襁褓中。
在他眼中,所有小孩儿都长一个模样,再见他便是他十三岁时从冷宫出来,那时的赵赦已然长成寡言阴冷的少年。
这些年他为大燕做的每一件事自己都看在眼里,却不愿放在心上。
他对自己这般恭敬却不亲近的态度,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若是哪天他对自己嘘寒问暖,他才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暗自筹谋什么!
“赦儿说说!”皇帝开口道。
赵赦一凛,皇帝向来直呼他的封号。从前未封王的时候,也只唤他老四。
如今这般,倒让他不自在了。
赵赦面上不动,只道:“喻州从前年起,便在春末就开始防汛工作,但成效甚微。地方来的奏疏在此又模棱两可,将原因三言两语潦草带过。儿臣认为必先究其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你说的,也正是朕所想,只是此事你认为派谁去合适?”官官相护,许多朝臣与地方上亦有揪扯不清的裙带关系,他也正为此事苦恼。
若京中派遣,必得是信的过的人。
“儿臣愿前往喻州。”赵赦说。
赵邕看向一旁的赵赦,而皇帝也是一脸诧异。
喻州连连遭灾,地瘠民贫,防汛之事又是苦差事中的苦差事。别说是皇子,但凡京中有几分地位的臣子,也没哪个愿意领这样的差事。
赵邕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弟弟了。
从前只觉得他城府极深,手段很辣,行事目的性强,阴谋阳谋肆意玩弄。
这些从赵钦和月见的事上,都可窥得一二。
如今这喻州之事,却是劳心劳力也不见能捞到半分好处,他却要急着往上凑?
况且现在中宫空出,皇后一党已无再争的机会,留于京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赵赦却要远赴喻州,将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自己?
可以说是有些不可思议。
在宫中陪皇帝用了午膳,兄弟两人这才并肩离开。
“你真要去喻州?”赵邕开口问。
午后阳光明媚,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赵赦:“父皇已经答应了。”
赵邕:“为何?”
赵赦不答,只是笑了笑。
待到宫门口,两人分道扬镳之时,赵赦转而朝已经登上马车的赵邕道:“代我和王妃问月见姑娘好!”
赵邕:“……”
林晚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变了又变,到最后,赵邕却还是要去喻州。
“为、为什么?父皇他怎么能这样……”林晚又惊又疑。
再偏心也得有个度,面子上也要过得去啊!
“王妃甚言。”赵赦说,“是我自请要求的,不是君令。”
两人站在廊下,看琳琅和南栀在给昨天她们种的枣核浇水。
“为什么?”她可就更不明白了。
赵赦不答反问:“王妃这是……担心本王在外面受苦?”
林晚:“……”
不,我担心你在外面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