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恶狠狠的转过头望向茶肆方向。
“阿音?”
花满楼闻声侧头看向季音,没想到她突然出手救羊。
“我看这羊似乎与我师门有些渊源。”
季音原还在冥思苦想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然而不等她思索出什么来,就见花满楼出手救人伤了羊,而那更是妇人趁此机会意图一击必杀,她想也不想的出手制止了。
虽然她没搞明白一只羊是如何学会阴葵派的天魔音,但这羊既然与她师门有些渊源,季音便不会叫它轻易被人打杀了去。
谁让她这人最是护短呢。
“这羊确实有些神异。”
花满楼在破庙之中曾亲耳听到季音奏响的乐音,确实与先前若似有似无的宫铃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这羊与阿音师门有关,又如何会落到这对夫妻手中?且先前风中传来的鞭打叫骂声可以得知这对夫妇待这群羊并不友善。
花满楼替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的时候触碰到男人身上的衣物,布料粗硬磨肉,俨然一副农家子的模样。而羊对于农人来说虽比不上耕牛贵重,但也是重要的家财,爱护尚且来不及,如何会毫不珍惜的鞭打?
很显然,这对夫妻并非这群羊的主人,否则这些羊又如何会四下逃窜、不服管教,甚至于叛主伤人?
既然是贼子……
花满楼敛了忧色站起身。
他虽心存善意,但并非那种毫无底线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善心之人。
“好哇!你个贱人跟这小畜生是一伙的!”妇人咬牙切齿的嚷嚷出声,不依不饶的捡起匕首冲向季音,“既然你这么想为只畜生出头,老娘就成全了你。”
季音轻轻弹指,一缕内力如弹药般疾射而出,直直的扎进了妇人的膝盖处。
气势汹汹的妇人没走两步只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无力的单膝跪了下去,剧痛紧随其后涌来,她当即惨叫一声,抱着腿嗷嗷大叫。
季音翻身下马,绕过痛得涕泪横流满地打滚的妇人,快步走到战斗羊身前。
“这……”
手触碰到羊蹄子的瞬间,季音的脸色顿时变了。
手中的触感温软细腻,即使季音没怎么接触过羊也知道羊的蹄子根本不可能温软细腻得宛如……活人的手。
“七哥,你过来,”季音想也不想的喊花满楼,“这羊不对劲!”
话音未落,妇人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而捂着伤口动弹不得的汉子瞬间变了脸,眼眸里透出阴沉沉的暗光。
花满楼三两步赶至季音处蹲下身来,顺着她的姿势伸手触摸向战斗羊,掌心处却传来属于绸布的丝滑,这根本不是羊毛应该具有的触感!
“这触感……”花满楼的神色变得冷凝,站起身匆匆走向其他羊只,一连摸了十几只羊,俊脸越发的凝重。
“这些羊的触感都不对。”随后他面向季音沉声道。
那岂不是说这些羊都有问题?
季音惊了。
她下意识的凝望着重伤的战斗羊,想起它施展出的天魔音,季音可不会忘了她来宋国的目的是为了查案。
脑海里灵光乍现,季音按着战斗羊的蹄子忽然输入了一缕内力。
内力化作暖流顺着相触的肌肤迅速融入羊的奇经八脉之中,战斗羊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咩……”
竟然真的是!
季音神情变幻,天魔内力霸道无比,一旦被打入他人体内,除非此人修习的是阴葵派的内功心法,否则这一缕内力便如附骨之毒肆意吞噬他人内力损害经脉,严重者甚至会导致武功倒退!同理,若是外来内力进入阴葵派弟子的体内,亦会被迅速蚕食吞噬,除非修习的是本门心法,否则两者内力根本不相融!
“你是我门中弟子?”
季音有了不详的预感。
“咩!”战斗羊拼命点头。
“不会是安平县孤幼院的分据点的驻守弟子?”
“咩!”战斗羊点头如捣蒜。
“怎么会?”季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与花满楼对视着,“竟然是我师门弟子?怪道我师门到处打探消息都没发现失踪的弟子踪迹,竟然叫人变成了羊!”
因宋国江湖不显,那些游侠也都是些连三脚猫都称不上的粗鄙武功,虽然听说宋国境内有不少诡术神异之事发生,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因此阴葵派虽然在宋国设立了据点,但派遣但弟子都是三流的武功,按理说也该用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叫他们撞上这等将人变成羊的奇闻!
若不是亲身经历,这谁能想到?
“这些羊该不会都是活人吧?”
这近百只的羊大多是幼羊,其中必然除了一部分是阴葵派据点孤幼院领养的孩童外,剩余的该不会是……
“拐卖案!”
花满楼神情凝重出声,如果他没猜错这些羊绝大部分都是被拐走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