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住的这些年,他不断受到来自王妃的压制,心里总有些恨意说不出来。搬出王府也好,只要允许他随时可以来给母妃请安,那就说明他还是王府的人,在外行走就不用矮人一等,遭人闲话。
“好!父王答应你,可以随时来王府!”
父王答应得这样爽快,让他心里又好受了些,他朝父王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谢父王!”
穆如弧突跨出了书房门,从此断绝了世子之念。走下书房外面的廊阶,他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庆亲王爷望着老二离去的身影,心虚得不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同样是儿子,可世子之位只有一个。既然给了老大,就不可能再给老二。这是他的想法,这种想法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只是事出意外,他也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场风言风语,将老大穆如闽越置于尴尬位置。人情冷暖,若是皇帝陛下一直不批他册封老大为世子的请疏,那今后老大在各处行走办事得受多少冷言冷语,冷嘲热讽?
老二搬出王府也好,总可以断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对于流言,自己总不能站出来辟谣吧。
老二刚离开书房,老大牧云闽越就来求见父王。
对于这个儿子,庆亲王爷除了愧疚还有一点心疼。听说他为了缓解父王和母妃之间的矛盾,在王妃院子里跪了几个时辰,这样善良的好孩子真是我庆亲王府的福气。
“快进来!”庆亲王调整好情绪,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
老大穆如闽越一进书房就“噗通”跪在庆亲王爷的跟前,简直跟他在王妃院子里如同一辙,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求父王不要与母妃生嫌隙,免得便宜了外人!”
庆亲王爷悄悄擦去眼角的眼泪,努力装作平和的声音说道:“好孩子,快起来!父王与你母妃从来都没有嫌隙。”
穆如闽越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看着父王,淡淡说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父王不必放在心上,本来儿子对世子之位还不是太上心。现在儿子志在必得,求父王成全!”
“请求册封世子的请疏本来写的就是你,父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想法。”
看着眼前个头比自己还高出一点的儿子,庆亲王爷决定将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皇帝陛下流露出来的意思说了出来。
自从老二婚礼后,外面的流言越来越激烈,大有吞没庆亲王府的意味。庆亲王一直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心情大起大落。
眼前这孩子所做的努力再一次感动了他,他觉得老大是时候站出来,分担自己肩上的压力了。
见书房外面没有人,老大穆如闽越谨慎地问道:“父王有没有想过,这事就是皇上策划主导的,而李侧妃和老二就是他手中的棋子?”
“老二一直都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庆亲王爷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说话也没了以往的压力。
“父王,你想过没有,这场舆论出来,庆亲王府斗了个你死我活,是谁站在高处看我们的热闹呢?”
……
“宫里传来话,在问庆王府现在怎么办?”老大穆如闽越将前面收到的消息,小声说了出来。
眼下怕只有牧云皇后才最关心庆亲王府的安危,庆亲王爷沉吟了片刻说道:
“什么怎么办?你母妃不是已经做出姿态来了吗?就这样回答好了。”
与儿子穆如闽越一番谈话后,庆亲王爷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思路远远比不上儿子。
想到始作俑者是宫里那位,父子二人的心里满是寒霜,若不是今天敞开来说话,庆亲王府上下还不知道要迷糊多久。
老大的世子之位,就像是一个诱饵散发着金澄澄的光,诱惑着垂涎它的人。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不断地向皇帝陛下表忠心,结果他还是那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