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叽喳叫着,青鸟张开自己红色尖喙,发出“噗噗噗”的奇怪声响,试图模仿火鸟吐出个火团来帮他取暖。
可它是青鸟。
跟火鸟朱雀既不同宗、也不同源,张嘴“噗噗”了许久,连个火星子也没看见,反而溅了徐清焰满脖子鸟口水。
徐清焰感觉脖颈一片粘腻潮湿,无力叹息,“别吐了。”
“对不起。”
青鸟满脑袋的内疚,“我不是故意的。”
徐清焰,“……”
他听青鸟说对不起,真心都听倦了。
有心吐槽两句,胸口喉间却突然阵阵发痒,闷得他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的动作又牵动了五脏六腑的旧伤。
只疼得他呼吸不顺,面色惨白。
青鸟在旁边急得跳脚,却也束手无策,只能继续叽喳嚷着,“怎么办,怎么办,徐清焰你可千万别真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它尚且年幼,声音稚嫩如孩童。
略带哭音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冷如冰窖的房间里,有种不可言说的凄惨意味,犹如身陷茫然鬼域、耳畔是百鬼齐哭。
徐清焰是既冷且痛,浑身上下就没半寸是舒坦的,还得听它聒噪吵嚷,脑仁是阵阵生疼,恨不得干脆一命呜呼,从此落得个清净。
可他真想死时,却怎么又都死不了。
眼看咳得撕心裂肺,五脏六腑如同刀绞,居然还让他咳顺了气息,边咳边别憋出来句,“……算我求求你,别再吵了。”
青鸟闭了嘴。
徐清焰耳根清净,瞬间好受许多。
继续又咳嗽了片刻,只觉得体内血气上涌,脸颊微红,倒是像刚刚那么冷了,裹着薄被下了地,忍着浑身剧痛沿墙边走了两圈。
等慢慢的缓过那阵难受劲,才想起来问青鸟,“我现在是在哪?”
他最后的记忆,是忘情宗。
宁域白跟白潇潇的结契大典,仙盟中人齐聚共贺忘情宗首徒觅得佳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携了淬毒的匕首想要了宁域白的命。
宁域白身为主角,当然不可能死。
——死的人,便只能是他。
匕首刚递出去便被宁域白徒手摁住,身侧的白潇潇反手便将玉剑刺进他胸口——配合默契,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任谁看了都得真心赞一声。
真可谓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若是以徐清焰的性子,是断不会如此莽撞的。
毕竟宁域白是忘情宗首徒,修为高深,已然是仙盟这一代弟子中的翘楚,比他这个当师尊的不知道厉害多少。
他想正面杀死宁域白,根本便是不可能的事。
但剧情如此,他不照做就死不了。
死不了,就退不了休。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穿书工作者,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上千年,全心全意的培养三个任务目标修炼成材。
为此不惜败坏自己名声,甚至耗费自己修为灵根。
简直是园丁中的楷模,蜡炬中的王者
——燃烧自己,成全他人!
再怎么多的工作热情,在联系工作千年后,也会逐渐消磨殆尽——尤其当你拖着残损病体,还不得整日加班加点的时候。
所以这些年徐清焰的梦想,就是早日退休。
左等右盼,才终于等到了他的杀青剧情。
徐清焰没有丝毫的犹豫,拎着淬毒匕首上了。
最终得偿所愿,完美功成身退。
只是——没想到他的退休生活好像也不怎么愉快,捂着阵阵泛疼的胸口,徐清焰默默叹气,看了眼窗外堆积的皑皑白雪。
“我现在这是在哪?”
青鸟学着他样子叹了口气,“琼州。”
“百花门。”
徐清焰眨了眨眼睛,浑身僵硬,“哪?”
“百花门的琼州分部。”青鸟再次叹气。
扑棱着带伤的翅膀落到他瘦削的肩头,给了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没错,就是你现在想那个百花门。”
徐清焰自然知道百花门。
宁域白的道侣白潇潇,就出自百花门。
见他满脸震惊,面露郁色,似是大受震撼。
青鸟幸灾乐祸的“噗噗”笑出声来,拿翅膀戳了戳他的脸,“你说你怎么想的,居然祝宁域白跟白潇潇百年好合。”
所谓修真无日月,随随便便闭关就是数十年。
百年好合……
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两人长久呗。
徐清焰据理力争、试图狡辩,“……我当时急着下号,能想起句百年好合就很不错了好吧。”
青鸟“呵呵”两声,满含嘲讽意味,“反正托你的福,现在整个百花门是闻徐清焰色变,恨得牙痒痒的!”
徐清焰满脸无辜,“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清焰都死了,死在忘情宗的高山上,死在宁域白和白潇潇的结契大典上,现在活着的,是……他看了眼青鸟。
“我现在叫什么。”
青鸟咯咯笑着,“巧了不是,你现在……还叫徐清焰。”
徐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