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庐泗战卒涌进城中,分散开来,小规模行进去追缴逃入城中的明阳残军。
一处街市,先前打开城门的那队庐阳士卒,在曲长的带领下追击着五六人的明阳残兵。
“曲长快看,那几个鸟厮在前边!”
一庐阳士卒大喊,对着自家曲长大喊道。
“追!”
曲长大喜,连忙带着人操刀子追杀过去。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道街巷深处。
“跑啊,怎得不跑了?”
那曲长见那股明阳残军跑到了街巷里头,被一处围墙堵着,无路可跑,当下狞笑着大声道。
直娘贼!总算让他逮住这些厮们了。
“结阵!”
这处巷子虽然狭窄,但足够十人结阵,且刚好将巷子完全堵住。届时刀枪一挺,那些败军便更加无有逃路了。
“杀!”
曲长大喝一声,便亲率士卒往前逼近。却见那伙残军非但不慌,反而在这时摆开阵势,拿起刀枪对着他们。
不过在庐阳士卒看来,他们不过是困兽犹斗,见无路可逃便准备殊死一搏。虽然在此绝境下,士气战力会有所提升。
但庐阳士卒对于今日的胜利早已等了太久,哪会容得此刻马失前蹄。当下步步紧逼过去,却更加谨慎起来,力求迅速将彼辈格杀当场。
就在两方要短兵相接之时,左右两侧院落的高墙上,突然冒出一架大弩机,并十数弓手来,将他们左右夹住。
“不好!中计了!快撤!”
庐阳曲长顿时被吓得亡魂大冒,连忙惊叫起来,让士卒撤退。
一众庐阳士卒赶忙往后撤去,但他们此时早已深入街巷太远,离出口有着不小的距离。
还没等到他们跑到一半,便被射来的箭矢尽数取走性命。而明阳士卒连弩机都不曾排上用场。
将这股庐阳士卒消灭后,那股引诱他们来此的明阳郡兵,便将这些尸体合力抛到两处院落中,随后便跑出街巷,继续引诱敌军来此。
这一幕,自庐泗联军被引进城后,便不断在各处上演。一时间被消灭的两家士卒,直有四五百人。
而此时离他们踏入城中,不过两柱香的功夫罢了。
石陵城华菱街,这是城中最大最繁华的街市之一。
只见两处的商铺酒楼零次栉比,青楼瓦舍比比皆是。光看其中楼宇建筑,便知此地是何等的繁华所在。
同时这处街市在南门一侧,乃去县衙的必经之路。是以许多股庐泗联军士卒纷纷追敌至此,索性便汇聚起来,形成了数百人的队伍。
只是两家由着此前的嫌隙,便泾渭分明,直分成了两个方阵,互不干扰。各自在一名军司马的统领下往前杀去。
而被他们追击而来的明阳残军也汇聚到一起,转过身来形成战阵,非但不再奔跑,反而与之对峙起来。
只是人数并不太多,不过区区百余人。他们的甲胄也五花八门,有扎甲、布甲乃至棉甲,防具可谓参差不齐。而且有些人甲胄还残破不堪,明显经过多方大战。部分人倒是崭新无比,像是刚换上似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结起来的军阵,也是零零散散,散乱不堪,直像一块被摔碎的豆腐一般。
对面的庐泗大军见了,纷纷大笑起来。很显然,这货败军的战力低下,想是好些人都是临时征召的青壮,连个像样的军阵也摆不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些明阳士卒里,有一半多人都是各世家贡献的私兵部曲乃至家丁仆役,实力有高有低。
不过本来也没指望着他们能起到杀敌的作用,便也无所谓了。
“彼辈孱弱如斯,也敢结阵!
将士们,随某杀啊!”
庐阳司马当即大喝一声,便轻率着手下数百军卒往前杀去。
而另一旁的泗阴司马,秉承了自家主将谨慎的性子,非但不往前冲,反而躲在庐阳大军后面,慢吞吞地往前行进。
他们泗阴士卒已经死得够多了,实在没必要因为一时之勇,把命浪费在这里。有这胆色,到时候去攻掠明阳各县,不是更美?
至于此处的战功,送给这些庐阳鸟厮又有何妨。一群短视的东西。
不知怎得,这位泗阴司马的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感觉今日实在是太古顺利了些。
就在他深思之际,街市两旁的商铺酒楼的二层窗户忽然纷纷打开,露出一排排弓弩手来。更要命的是,每隔十余个窗户,便架了一架大弩机。
那弩机上的弩矢已经蓄势待发,冒着凛冽寒光的箭头,对准了底下的庐泗大军。
“有埋伏!快撤!”
那泗阴司马当即大喊出声,指挥将士往后转,就要撤离这片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