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转过身来时,却又发现他们的身后不知甚么时候冒出来了一股明阳士卒,人数也有百余人。正挺着刀枪对着他们,将街市的入口牢牢堵住。
“杀!”
另一边的庐阳司马也意识到了己方中计,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杀去,希冀将这些堵门的明阳士卒杀光,好逃出升天。
“嗖嗖嗖——”
就在两方都往前冲杀之时,两旁楼宇上的弓弩手便开始射击。
原本明阳郡兵剩下的弓手不过七八百人,但又加入了各家私兵中的弓弩手。同时还遴选了许多臂力出众者填充进来,凑足了近两千弓弩手。
虽然防守偌大的城池依旧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北城无需太多人。
是以陈迹和钱猛将大部分兵马都撒在了东西南三城,只要把他们牢牢堵在这里,北城自然无忧。
再加上各世家也贡献出了不少弓箭手弩,使得他们的物资储备大大增加,只要省着些用,便足以撑过去。
在一阵疾风骤雨搬的箭雨之下,无数庐泗士卒纷纷中箭倒地。一时间,还囫囵着站在地上的人不过三四成而已。
这不是因为明阳弓手的箭术有多么非凡。实在是这两伙人站得太过密集,又无像样的盾牌防守。
就算是那些新填充进去,只会勉强拉弓的民壮,只消往军阵射击,说不得都能射中。
射了几轮后,明阳弓手便纷纷收手,将战场交给了那些步卒。而这些步卒也不负众望,趁着这些敌军心神不定,士气低落时,一拥而上,将彼辈砍倒在地。
期间遭到的反抗程度极其微弱,很快便被他们尽数砍杀当场。
而被引到东西两城的庐泗大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石陵县东城区,那是有名的贫民窟。城区内虽无气派的屋宇高楼,但低矮的茅草屋,破损残缺的砖瓦房却比比皆是。
此处街巷一条接着一条,更有许多昏暗至极,遍地污水的隐秘巷道,实在是埋伏的最好去处。
值得一提的是,东城区的百姓接到布告后,表现得是最为积极的。踊跃程度令人发指。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同意了这件事,以后回来就能得到崭新的院落屋舍。就算再差,那也总比现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要好吧。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不同意谁就是瓜子了。
闲话不提,再来说西城区。
西城区与东城区可谓是两个极端。此处乃城中世家豪强之所在,多得是高门大院,显赫豪宅。
而这些世家又最喜翻新屋舍,百年改造下来,每一家的府邸都宛若迷宫。一进进院落套来套去的,若是不熟悉的人,势必在里边迷失。
追杀至此的庐泗士卒多是普通农家子,甚么时候见过这等气派的豪宅。莫说见了,就算在梦里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一时间被引到里边后,东瞅西看,真是看花了眼,都不好意思在里边下脚了。
“队正,这恁大的房子里,怎得一个人都没有?俺还以为能瞧见几个娇俏的丫鬟哩。”
“丫鬟丫鬟,你就知道丫鬟,没出息的玩意儿。”
那队正喝骂了一句旁边舔着脸的士卒,又道:
“这里一看就是那些豪门显贵的宅邸。这几日仗打得那么激烈,他们肯定老早躲出城去了。哪个傻的会呆在这儿等我们上门?!
就是可惜了,看不见那些个女郎夫人了。”
“队正,恁老不也在想女人嘛。说俺干甚?”
队正一拍那士卒的后脑勺,不争气道:“你说的是丫鬟,我说的是夫人,那能一样吗?土鳖龟孙儿。”
见这士卒被骂得模样,其余士卒纷纷大笑起来,直说他没出息的样儿。
“好了,不许笑了,莫要放走了敌军!”
队正喝道,随即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去,仔细找寻起来。
“嗖——”
一道弩矢激射而来,瞬间穿透了这队正的脖颈。血流如注,一股股鲜血喷射而出。随即这队正便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敌袭!”
剩下的士卒大喊起来,纷纷往弩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同时四处找寻着障碍物,防止又有冷箭射来。
不过他们身处的地方是前院,空旷的很,根本没有像样的东西来遮挡他们。很快,这股士卒便纷纷步了自家队正的后尘。而他们致死,都没有发现敌人在何方。
盖因袭击他们的都是此处主人蓄养的私兵部曲。
陈迹将各家的私兵多安排在了各处府邸。他们久居在此,必定熟悉地形。防守起来,也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而且他们的主家给他们留下了不少手弩,在这种豪门深院埋伏时,简直就是杀人利器。
只消一排手弩齐射,便能迅速放倒一伙敌军,效率不要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