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绿已经走过摊子两尺远,此刻却突然停住,静静站在路边看向那摊子。
过了许久,那中年男客人才满意站起来,“真是多谢先生指点,不然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呢,自从新建了房子,家里就没安生过,那这样,下午,下午先生来我家帮忙看看可好?”
阴阳先生捋着胡子想了想,点头,“行吧,那就下午吧,看在你家这么多事的份上,我就当行善积德了。”
那男客人又是一翻感激,这才离去。
原白川瞧向云绿,笑了问,“怎么了?你也要建房子不成?”
“我……或许是呢。”她一笑,看向那摊子上插得旗子,走了过去坐在凳子上。
阴阳先生一见有客人,就拍了拍旗子,“子平,紫微,大六壬,测字,风水,相面,摸骨,哪样?”
“测字。”云绿抬手拿过笔,在桌面白纸上写下一个‘地’字。
先生瞧着字笑了,“好事啊,地,土也,土者,万物不可离,表你如今想做的事已有眉目,马上就要成功了,这土和也字写得极挨近,可见事情快要成了,土,先天数八,八日内,必有成果。”
云绿一心二用,一面听他说话,一面将眼睛落在他面前风水书上,“那我再测一字。”
她提笔写了个‘图’字,先生看了却摇头,“图者,多口字,外面一个大口,内里又是三个小口,且你字写得紧凑,这四个口字皆无缺口,全是封死,人怎么能在封死的地方呢?那只能是躺进棺材放进地里,再封坟堆啊,口,为兑,兑先天数二,两日内,必有生死之事到达,这一张纸这么大,可你却写得左偏了不少,可见这生死之事与你无关,乃是你的一位男性友人,且十分重要。”
云绿淡淡应了声,就听先生说,“你都测了两个字了,再测一个,我给你打个八折,不然你就两个字,这算起来你吃亏了。”
站在旁边的原白川倾身过来,拿了笔写了个‘线’字,“那测这个字吧。”
先生瞧着笑了,“线字,左边为丝,丝可织布做纱,水边浣纱,本是女人,你却是男人,故而你已有抛去名利归隐田园之心,水上有白,白者属西,西为兑,主刀兵,主杀,可见你厌恶了刀光剑影,要娶一个水边浣纱的贤惠妻子,兑为少女,又是浣纱,故而得子息女多男少,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呢。”
“哈。”原白川一笑,“那多谢先生。”
他掏出一锭银子付了钱,和云绿离去,小声说,“是了,那阴阳先生手边的那本风水书,上面画法,跟雪丝锦上的线条非常相似。”
云绿‘嗯’了声,小声说,“是了,可能真的是地图,只是这地图不是我们常用的,而是风水上用的。”
“也不知这城中书店有没有堪舆书籍,我们去瞧瞧。”
两人找了几家书店,这才找到三本堪舆书,进了客栈房间,抱着书看地图,“这风水地图我是看不懂,不过这画法跟雪丝锦上的线条织发倒是很有相似。”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去找个风水先生问咯?”她紧皱双眉,“可这种事……”
“还是不要了。”他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们再翻翻书看,也不需要懂,看地图,找出地方来,只是这城中书店关于堪舆实在太少,要不行,我们去更大的地方找。”
“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两人抱着三本书苦苦翻阅,直到她肚子饿了才反应过来,“瞧我,要不是饿了,恐怕连屋子里黑了都不知道。”
原白川一抬头,看向窗外,已是黄昏,忍不住笑了,“真的是,都忘了,我去叫些饭菜上来。”
出去一趟回来,见云绿点了蜡烛看书,笑了说,“还真的是,若非我们怕惊着路人步行,还看不到那阴阳先生,自然也就不会发现,这线条是风水画法。”
云绿放下书也笑了,“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吃着早饭,她说,“这三本书我们也看完了,但上面地图画的太少,我们又不懂这个,一窍不通,要不,我们还是去买点多图的堪舆书,此地离锦城已经没几日路程了,我们去锦城找找。”
原白川喝了口粥叹气,“也好,锦城那边人多。”
两人收了书,结算房钱便上马离去。
下午时分,春风冷冷,正好路边有一家茶棚,两人便下马去,只是里面不少江湖中人,原白川只好戴了斗笠坐在桌边,“一壶茶,再来些饭菜。”
“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好。”老板娘忙得脚都不沾地了,毕竟茶棚内可是坐了大半客人。
茶最先上来,云绿倒了一杯慢慢喝着,轻声冲坐在对面的原白川说,“全是江湖中人,而且看起来武功都不怎么弱。”
“这一条是官道,又靠近锦城,来往人多,倒也正常。”他刚说完,一旁桌上的人开口。
“吃了饭得赶紧啊,要是错过了,我能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