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解释之后,两位秩序维护者无语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女人。他们一边微微摇头一边深呼吸,对视一眼后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这个家伙还是少发善心比较好。当她想要帮助人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地和气鼓鼓的黑猫互动着,甚至在用一种奇怪的调子认真地和猫说话。
“你不用费劲和它讲话,它只是我的使魔,不是真正的生物,没办法‘听懂’的。”黑猫跳上她的病床,蹲坐在手边,“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安室透并不打算完全听从这位来历不明的使魔说的话,事实上他对于景擅自把它带进这间病房都有些意见。
“它是一路跟到这里的,只不过我刚好在门口看到了。”诸伏景光仿佛读心般看出了他的顾虑,“但是我同意小泉小姐的观点,纱月应该尽早离开这里。”
他知道的,他当然知道。安室透沉默地闭上眼。黑桐纱月作为组织成员不应该长久地停留在有警察背景的专用病房里。他不久前才勉强打消了贝尔摩德对他的怀疑,这份成果来之不易。
但她现在的状况绝对不适合直接回家休养。
“我明白了。我安排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那样的话你们想要制作结界也不会有阻碍。”他决定放手一搏,“纱月,贝尔摩德之前的做法不仅仅是为了试探我,更是想引你入虎穴,一石二鸟,她一定会密切关注你的近况。”
“加上她已经知道今晚我在纱月旁边,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这种事故。除非,那个被代行者打伤的就是纱月本人。”诸伏景光补充道,“我们很难对她隐瞒你的伤势。”
黑猫不耐烦地舔了舔爪子:“各位的警察故事讲完了吗,现在也不早了。”
“那就拜托你了,安室先生。”黑桐纱月平静地接受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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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众人来到新病房,黑猫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做了两个瑜伽似的,一前一后的拉伸动作。
“为什么要盯着我,使魔可不会做结界哦。”它直勾勾地盯着黑桐纱月。
[魔术使用901d100=71成功
“block”黑桐纱月食指一划,空气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无形的波动扩散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个简易的结界就这么制作完成。
“让您见笑了,我实在不算是擅长这类魔术。”她放下手,“现在可以请您说说您的计划吗?”
“咳咳。”黑猫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那么长话短说。我希望你可以在合适的时候解除我的隐身。”
“合适的时候?”
“没错,隐身有时候也能观察到不少细节。今天你们的冲突中,我就发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的地方。”它顿了顿,“关于这位代行者的身份。”
这个话题显然更让三人感兴趣。
“刚才,我听到你,不对,是你,叫了这位代行者的名字对吧。”它先是看向安室透,摇摇头之后转向了诸伏景光,“你们应该是互换了身份。”
诸伏景光耸耸肩:“你发现了啊。”
“嗯,当然。别怪我浇冷水,代行者多半也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不约而同地皱起眉毛,现在才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要糟糕。黑桐纱月则垂下眼睛,她还是太小看对手了。
“那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指出这一点呢……”他这才回想起教堂中女子真诚而又了然的目光中,或许还夹杂着些许轻蔑。这究竟是为什么,而她又会不会告诉贝尔摩德?
黑猫听到他的回答愣住了,瞪着眼睛望向黑桐纱月,在她的眼中找到了同样的困惑。
“她……?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是女性?”
“是啊,她是女性,自称真琴(makoto)。”每多说出一个字,诸伏景光心中的迟疑就加重一分。
浅色的窗帘隔绝了月光,而人工的白炽灯光只让其笼罩的空间更添虚假的不安。黑桐纱月缓慢地将视线从安室透移向诸伏景光,语调平稳地说:“makoto先生应当是一名男性,我认为自己并没有看错。”
“makoto(诚)作为男性的名字,也不算少见吧。”黑猫接上她的话,“你们多半是被他的伪装迷惑了,就是那身奇怪的黑色布料。”
安室透开始回想贝尔摩德的描述,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明说代行者的性别,或许是巧合,但也促成了这个性别误区。可在自己的眼中,那团黑影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就连那低哑而轻柔的嗓音也被自己下意识地认作了女声。
而对于诸伏景光来说,makoto谦逊而文雅的语调让他对于自己潜意识的判断坚信不疑。
这就是魔术,比起直白的扭曲,更倾向于诱导与欺骗。
“那么,这位诚先生的名字与性别又指向什么有用的情报?”安室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