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丰年现在很生气,尤其是看到褚又夏不知道从哪里开回来一辆车,看着价格还不低,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
一想到又夏现在的工作地点,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火,可能马上就会把他气到住院。
褚丰年作为知名企业家,身边不乏主动献身的小姑娘,他对这档子事无感,毕竟一旦犯了原则性错误,估计老婆就会离他远去,家庭也会分崩离析。更何况,那些姑娘与自己女儿的年龄相仿,这都下得去嘴他不是成了禽兽了吗!
所以褚丰年也会时常劝诫自己沉迷年轻美色的朋友,但那些朋友一般也只是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告诉他,现在的小姑娘可豁得去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都愿意做,就算自己不收,也有其他人收。毕竟,现在的社会大形势就是这样。
褚丰年不认同这样的观念,但在经历了很多次的“被撩拨”后,他慢慢也相信了,很多人愿意为了眼前的利益牺牲另一部分的东西。
又夏见褚丰年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得弱弱地再叫了一声,“爸爸您怎么了?”
第一次与“爸爸”见面,褚又夏其实是有些激动的,毕竟站在自己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父亲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这具身体也显得很激动,故事中的人物关系自然而然地带入到又夏身上,莫名地,她忽然觉得害怕又有些委屈,眨了眨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褚丰年。
褚丰年极力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双手下垂握住了拳,“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又夏以为父母又在打算让自己去他们安排好的工作,见他们满意的相亲对象了,经过了这些天的独立生活,她自认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一些,敢和老爸顶嘴了,“我不要!这件事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除非你们答应我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要干涉我的交友,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褚丰年耙了耙头发,“你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看你也没用我的副卡,这段时间是怎么过下来的?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又夏并不知道褚丰年已经知道她在酒吧上班的事情,为了防止爸妈担心,她眼睛瞟到别处,撒了个自认为善意的小谎,“挺好的,我给小朋友上钢琴课,工资还挺高的。”
哪知褚丰年看上去更生气了,他指了指季未然的车,“那这个车子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工资高到可以靠一个月工资买到一辆车了。”
又夏老实回答,“这个是一个朋友的车,他今天刚好身体不舒服,我就把他送回家了,他担心我打的回家有危险,就把车子借给我开了。”
褚丰年失望极了,“不要再说了。夏夏,爸爸没想到你才刚离开家这么短时间就有胆子欺骗爸爸了。”
褚又夏一脸问号,除了工作有一点小偏差以外,她说的都是实话啊!为什么褚丰年会摆出这样一幅表情?
“爸,您说什么呢?我没有撒谎啊”
褚丰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调出微信,打开对话框,把又夏表演的那段视频点开,“你是在这个地方上钢琴课吗?”
看着视频里穿着父母眼中“奇装异服”的自己,又夏有一瞬间大脑宕机,啊啊啊啊在酒吧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了,他会不会想打死我?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这我”又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组织好完整的一句话,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人就是不怒自威的父亲,在他眼前,她实在是不敢玩手段耍心机。
“这就是你所谓的追求梦想吗?爸爸妈妈从小到大教你的礼义廉耻你这么快就全忘光了?夏夏,爸爸对你很失望。”
褚丰年说的这句话分量颇重,褚又夏愣了半天,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头低低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没一会儿眼睛里就氤氲了一层水汽。
“怎么不说话了,褚又夏,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有多心痛啊?为了你她放弃了工作,专心在家陪伴你学习长大,你倒好,自作主张离家出走也就算了,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是不是想让爸爸妈妈颜面尽失晚节不保?”
褚又夏越听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她只是在酒吧表演节目,为什么听父亲的口气,自己像是做了什么无可饶恕的罪孽似的。
她脖子一梗,忍不住顶嘴,“爸,我现在确实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很开心,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而且,酒吧也并不都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混乱不堪,我在那里上了半个月班,从来没遇到过心术不正的人。”
“再清朗的酒吧我也不允许!我褚丰年的女儿在酒吧上班,说出去是想磕碜谁呢?我和你妈的脸都被你丢完了!褚又夏,你任性一下就够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又夏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掉了下来,一颗颗的,直直砸在了地上,“爸爸!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按照你们规划的路走就是丢人?是,我是你们的女儿,听话是我应尽的义务。可是,在此之前,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啊,从小到大,你们要求我什么都要按照你们的计划来,我觉得我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虽然顺风顺水,但是生活也是一潭死水,从来不会有什么深刻的记忆。”
又夏越说越激动,“不让我参加运动会,说是有受伤的可能!不让我和同学一起去短途旅游,说是不安全。你们做任何事情都有看似合理的理由,可是你们在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我到底愿意去做吗?”
“不你们不会在意的,你们在意的,只有我身上“褚丰年和方安绮的女儿”的标签,其他的一概不管不在意”
说到最后,又夏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爸,我越来越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了,我是不会辞职的。短时间内我也不会回家,很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褚丰年气得要命,在她身后吼道,“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就永远不要回家了!”
褚又夏的脚步顿了顿,但只过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她的头缩着,但步伐异常坚定,先是慢慢走着,渐渐开始小跑起来。从现在开始,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