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灵光一闪,但见君子继续施针,他便暂压话语,稍后再提。
刘彦第二针直入胎腹,心念随针头刺穿胎衣,一副玄而奇妙的‘母亲育子景’传入他心神。
见胎儿如龙缩身,双脚弓并,两手抱于心前,一根脐带连接母亲胎盘。
另有一丝红线从他额心飘出,往上连接。
“果然如此,此线向上出胎腹,便是与夫人心丝相连。”
“即是‘母子连心’。”
刘彦感受奇妙,望胎儿道:“道家修仙之奥秘,就藏在女子育胎中。眼下看不见胎灵,应该是内敛入脑了。”
思量间,他向上官女传达心意。
后者感应主公意图,针尖分出一根细芒直刺胎儿眉心处。
刘彦恐伤害其脑,所以拿捏的很有分寸,只是点在印堂位置,传入文光念头感应。
霎时,他看见胎儿脑海漂浮一粒鱼子般清透浮光,外表包裹一重淡金水光,内里是萤火般清净明光。
“这便是‘胎灵’?”
他自语时,感应胎灵苏醒,仿佛一双眼睛与他对视。
这是彼此间灵念感应。
见自己被发现,刘彦任由胎灵观看,试问:“你是谁家胎灵,如何化外邪,鸠占鹊巢?”
胎灵似刚出生的婴孩,只单纯的看着他,然后慢慢靠近,如孩子抱父母,拥抱他心念文光。
刘彦知其无恶意,便推心念迎上。
彼此心灵相碰,胎灵中一些记忆向他打开!
从其眼中,看到另一个胎腹,模糊窥见四个鬼影,看不清他们面相。
只见他们身形轮廓,大致是两女一男,另个人身鼠头。
“人身鼠头?书玉子?”
“若真是书玉子,那另外两女一男,就应该是成业、匡娘和阿九。”
刘彦一念想到杀狗之夜。
回想到阿九所言,他们在山谷野狗藏身之洞发现的一母犬,以及它所怀的‘人胎’!
刹那他明白了,不仅知晓这胎灵由来,而且也印证了自己推断。
他拔出针,扯回心念,即问左肩阿九。
“杀狗之夜,你与书玉子、于成业、匡娘去探地穴,见狗腹结人胎,那胎儿可看见你等?”
房内众人忽闻他问起这个,各有猜想疑惑。
阿九回想说:“狗腹人胎确曾看我等。”
“因此我急忙领他们出洞,与公子回禀此事。公子探察夫人胎腹,莫非这胎儿也看公子?发现公子了?”
刘彦沉吟少许,说起自己与胎灵相碰后,从灵台看到的一些影像。
说:“我见到四个形影,其中一个极似书玉子。”
“而我所窥,乃他所见,那四人形影,可能就是你等四人。”
“真如此,那夫人腹中胎灵便出狗腹人胎,原是那胎中之灵?”
“慧静曾说,江湖有一莲花教,其教有一门‘胎借化形之法’,乃把人胎种于虎豹肚内,以兽之体魄来养胎儿……”
“当夜我等去时,野狗全被咬死,而怀胎母犬不知所踪。”
“估计妖道尚未炼成‘狗腹人胎’,失败之后含恨在心,思欲报复官家,又见夫人怀胎。故此行计。”
“妖道把炼成的狗腹胎灵,打入夫人胎腹,大抵想继续‘胎借化形’。”
此话语出惊人。
房内众人却信了七成,毕竟刘彦推断向来准确,明察细微远胜在场。
杨万山恼怒道:“好妖道,若将其拿获,便把他打杀!”
陆侯随之问:“真是如此,又当如何布置捉拿?”
刘彦思说:“子洵、万山切勿恼怒,免被愤怒冲昏头脑。依我看,可用刚才我等商定的计划,不要打草惊蛇。”
“妖道在暗,惊了他只有两个结果。”
“其一他退怯而走,其二他恼羞成怒,加害夫人。”
“我观腹中胎灵非恶灵,只是有些不正,就让他做你家公子。”
“我看就让妖道继续炼法,夫人生子还剩百日,期间他不会加害。”
“我们慢慢查其行踪,成熟时将其拿获问罪。”
“任他费尽心机,到头来也不过是给官家做嫁衣。”
闻此,陆侯万山一时无话,各在衡量利弊。
杨万山道:“我看就依世才,让那妖道给我侄儿炼体,有世才运筹帷幄,不怕拿不到他。”
陆侯琢磨,问起另一事:“世才刚才说,此子与我妻‘心丝相连’,故而影响我妻心性,能否剪断那心丝?使我妻不受其影响?”
刘彦请飞刀归手腕,敛袖起身说:“我以为大可不必。母子连心,影响是相互的。”
“只要夫人心性够强,可以反影响胎灵根性。”
“这胎灵之前不能成婴出世,心有怨念,略有不正。”
“等解决妖道之事,可让夫人随慧静修佛门心经,养心同时改胎灵根性归正,资助它灵性增长。”
“这般一来,贵子出生便有超越常人聪慧。”
“子洵不必心存芥蒂。”
“妖道作恶炼法,与胎灵无关系,它落入夫人胎身,也算与你家有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