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若还不信,我将把造银子器具拿来。”
“那些东西不在丈人庄上,我存在外面……”
……
见刘彦观书,许久不言。
殷学海以为他依旧怀疑,心里除了几分得意,亦急于证明自己,甚至愿把造假磨具拿来。
刘彦收起思量,转顾房门,示意刘平去关门,请这位奇才坐下叙话。
说:“足下让我刮目相看。”
“我原以为,此物是哪位道友所铸,想一见此人,问问他‘怎敢不守道义’。”
“不曾想,竟出自足下之手。”
“我从未见过,似足下这般天赋异禀之才,只凭书中几句话,就能悟出‘造银之法’。”
“且铸造的像模像样。”
听此言,殷学海如闻仙乐一般,似见到了知己!
他试着问:“兄莫非乃此道高手,造银的行家?”
刘彦放下书,笑着说:“我并非此道中人,也不善造银,只是知晓一二。”
刘平道:“造银不过是小道而已,我家相公通晓‘点金之术’。手段比这高百倍千倍!”
殷学海抖擞精神,陡然想要拜师,问道:“点金之术与造银之法,有何不同?”
刘彦思量谈道:“造银之法,以假乱真。点金之术,真假莫辨。取一锭金子与殷兄过目。”
刘平点头,解下腰间钱袋,从中摸出一两金元宝放到桌上。
殷学海借着烛火观看,轻轻拿起托在手中掂量,全然分不出真假来!
他哪里还知道,此金本是真金。
“真是神仙手段!这莫非是法术变得?”
“不是法术,但也近似法术。”
刘彦笑说:“法者,道也。术者,技艺也。得道才能技艺通神,造就出真假莫辨。”
殷学海归还金子,起身施礼道:“今见仁兄,小可大开眼界。不知仁兄是否收徒?”
刘平金子收入钱袋,接话说:“你想拜师,怕是不能。足下虽说天赋异禀,但是缺一样,不能学我家‘点金术’。”
殷学海请教:“小可缺什么?”
刘平分看公子,道:“足下缺德。”
殷学海听了一愣,脸红耳热,僵在那里。
刘彦拿起桌上假银子说:“殷兄却不该用这锭银子,去欺妇孺。不但给自己造业,积累恶行,同时也是害人。”
“莫看只是一两,但却能要人命。”
“那妇人还算心宽,若是遇到心窄的,受不了一气投江,你便等于杀一人。”
“将来必遭报应,死后下到地府,还要滚油锅、下刀山,遭受酷刑。”
“故而,此行有规矩,不欺妇孺童叟,不骗穷苦善良。”
“师父授业之前,都要先交弟子规矩。物色弟子时,只挑品性优良之人。”
“我原以为是有人坏了规矩,想找他论道,不想殷兄自学自悟,无师自通。”
“你无师传授,却不能怪你。”
“但以后,足下不可再如此了,不然害人害己,必有恶果!”
殷学海站在听教,作揖一拜,说:“先生之言,小人当谨记于心,今后绝不乱用此物。”
“小人初学会‘造银’,就想试试能否骗过众人,未曾往后多想。”
“先生之言,发人深省,天幸遇到先生。”
“望请先生,教我此行规矩。”
刘彦观其眼目,便知其心,手请殷学海归座,谈道:“你我无师徒之缘,但有朋友之缘,不必称‘先生’,还是叫我‘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