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文牌上,郑鹏云的画像经风吹雨打,已然发白发糊。
“刷”一声,画像被人一把撕下,复又贴上一张崭新的画像。
榜牌对面,便是莱月楼,二楼靠窗处,赵承玉正注目着街上的郑鹏云画像,闷闷喝了杯酒,。
见他杯空,赵毅一边给他斟满,一边端杯一饮而尽,龇牙咧嘴一脸满足。
待跑堂端上菜肴,赵毅又叫了一壶酒。
“酒鬼!”赵蓉在旁白了一眼道。
“什么酒鬼?”赵毅故作诧异道:“诗酒风流,我这是雅兴!”
“是吗?”赵蓉撑颌含笑道:“你这酒也喝了,倒是吟首诗来听听?”
“我敢吟,你倒是敢听吗?”赵毅笑道:“吟诗这般雅兴做不来,我只求酒醉饭饱。”
他拿着酒杯在赵承玉面前晃荡,道:“都说醉后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真是好东西!”
赵承玉笑叹,又欲抬杯,却被一双筷子抵住杯沿拦住。
抬眼望向竺子念,只见他淡淡道:“拿着,吃菜。”
赵蓉跟着应和道:“吃菜吃菜,今日我点了胭脂鹅脯,乳酿鱼,八仙盘,样样都是佳肴,快尝快尝!”
赵承玉只能放下酒杯,从竺子念手中接过筷子。
瞧出赵承玉情绪低沉,张毅道:“要我说,郑鹏云那小子是死是活也不用管了,反正他罪恶深重,死了也是该的。”
赵蓉道:“你怎知他就是死了?万一是被同伙救了在哪个地方逍遥着,那就太便宜他了!”
赵承玉叹道:“怪我郑鹏云在安察堂里居然也被人劫走,这让我怎么给那些被迫害之人一个交待”
见他面色愧疚,赵蓉忙道:“阿哥,你别想这么多了,说不定真像阿毅哥哥说的,郑鹏云是被哪个仇人劫了去,放了血,正在哪个土旮沓里埋着呢!”
张毅忽地大笑道:“蓉儿,原来你是这般狠毒的人呀!真是瞧不出来呀!”
“臭张毅,你闭嘴!”
笑着闹着,张毅忽往街上一瞥,转而出声大呼,“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呀?”
陈姑娘?
赵蓉扒过张毅壮硕的身子,透过雕花窗户,真瞧见陈芸在街上朝着这边招手,竟还往莱月楼里进来!
赵蓉又望向竺子念,只见他还在淡然地吃菜吃酒,面上并未流露出半分对于陈芸即将到来的喜悦之色。
可她又怎能不在意这对多年主仆之间丝毫可能的意转心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