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都给我出去!”
“夫人!夫人!”
“快叫公子来!快点去啊!”
伴着几声尖锐的碎裂声,几个慌乱的侍女堵在门口一拥而出,踉踉跄跄之中还跌了几个。
在屋里打砸声不断传出之时,冯志扬迈着急歩飞快而至。
听着里边震耳的嚎哭声,冯志扬不住叹了口气,近来母亲时不时便一触即溃,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被折煞得也是身心俱疲
冯志扬吸了口气这才提足进入,刚一开门,一个瓷瓶便径直砸在了自己脚下。
“母亲!你到底要这样闹得何时啊!”冯志扬崩溃道。
“儿啊!”冯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前来,立马奔到面前哭诉道:“母亲在这家里还怎么活呀?可活不下去了呀!”
冯志扬不耐道:“父亲又没休你,也没对你怎么着,你还想怎么样啊?”
冯夫人哭得声音嘶哑,“他是没休我,可他如今整日整夜都在那个贱人屋里呆着,他眼里还有我这个正妻吗?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吗?”
“那贱妾都要生了,父亲去多加探望也无可厚非,你与她较这个劲做什么?”
“儿啊,你不懂啊”冯夫人泣道:“现今你父亲都如此待我,等那个贱人生了孩子,我便真是半文不值了”
冯志扬叹气道:“母亲还有我呢,消得担心这个?”
冯夫人忽止了哭声,改换一副惶惧的模样,“万一那贱人生了个儿子,那就真是完了”
冯志扬正不耐烦之际,冯夫人又苦着脸道:“儿呀,是我对不住你啊我千错万错该我担着,可牵连你被亲父怀疑身世,实在是我自作之孽啊”
“什么?!”冯志扬震骇不已,“母亲是说,父亲居然怀疑我的身世?居然怀疑我是那贱奴的种?!”
“我可以对着列祖列宗起誓!”冯夫人举起三根手指道:“你冯志扬确确实实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毋庸置疑!”
冯志扬还在惊愕中没回过神来,又稍一回想,这段时日父亲对自己的莫名疏远便有了解释了,万一真如母亲所说,那妾室生了个儿子,那自己这个被怀疑身世的儿子,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哪里还能承继家业
冯志扬越想越惧,转眼竟也像他母亲一般哭将出来,“母亲啊!你真是害死我了啊!”
从冯宅出来,冯志扬内心思潮起伏,满心只想离开那恼人的烦嚣之地。
也不知埋头走了多久,冯志扬忽一抬头却发现自个脚步匆匆,竟也忘了带个随从。
正欲回头之际,面前却被两个人挡了来路。
“言白?”冯志扬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转眼望向另一人,囔囔道:“竺”
“竺轩云。”竺轩云无奈道,虽则自个从未期望旁人记住自己,但好歹自己也报了两次名了,这冯志扬如今却还说不全自己的名字。
言白道:“冯公子,你脚步如此匆忙可是要去哪?”
冯志扬哪有什么心思与人寒暄,只敷衍道:“也没去哪,我现在正有要事要赶着回去,告辞了。”
冯志扬二话不说便想离开,却又被二人结实堵了去路。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言白面色如腊月寒冬那样冰冷,“冯公子在离开之前,是不是该把帐先结算一下?”
“什,什么帐?你在瞎胡诌什么?”
“冯公子若是不明白,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竺轩云道:“你从宝春堂采买大量的曼陀罗花,是要去做什么?”
冯志扬面上闪过诧愕之色,却还是强声道:“我没有买那个什么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言白上前踱了两步,“我对付嘴硬的人有的是办法!”
冯志扬见状往后推了两步,高声道:“你想做什么?!我是冯志扬!你不要命了!”
言白嗤笑两声,道:“我也要提醒你两句,你针对的是我言家,我让你多活两个钟都是对你的仁慈。”
话音刚落,言白一掌拍上冯志扬的后颈,顿时将他震晕了过去。
望着地上冯志扬瘫软的身体,竺轩云还是有些担忧,“好歹冯家也是权豪势要,会不会”
“你无需担心这个。”言白将晕厥的冯志扬提了起来,“且不说得罪我们言家不会有好下场,这一切也皆是我言白所为,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见言白将冯志扬扛到肩上,竺轩云又问:“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当然是带去让我父亲拷问一番。”言白若有其事地对竺轩云低声道:“实不相瞒,我父亲若是因为钱财发起火来,连我都有些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