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玉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站在门前直到指尖发烫也迟迟不敢进入。
“阿玉!”张毅迈着大步而至,头往里一撇道:“他怎么样了?”
赵承玉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啊?”见他满是忧愁的反应,张毅很是诧异,“没,没这么严重吧?”
赵承玉又道:“郎中来过了,给他上了药也给他开了药方,说是多加歇息养养伤。”
张毅松了口气,道:“除了堂里几个重伤的伙计还没醒来,其他的也并无大碍,也算是万幸了。”
低头又见他端着一碗汤药,又道:“你要去送药吗?在这傻站着做什么?”
“我”
见他一脸愁苦,张毅笑道:“人家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还怕他责怪你不是?”
赵承玉眉头一紧,“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内疚,万一他真出了个好歹,我怕是下辈子都无法安宁了”
了解他向来是如此细心敏感,张毅忽而一推房门,低声道:“行了,真是内疚的话还不如当面对他说。”
见眼前大开的房门,赵承玉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
方进里屋,便见竺子念正端坐至桌边,肩部缠着厚厚的纱布,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倒无其他异样。
赵承玉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汤药早就发凉了,“我,这,这汤药凉了”
竺子念见他无所措手足的模样,淡道:“凉了也能喝,温的也可以。”
赵承玉将汤药放至桌面,还捂了下碗边,“还有些温热,可以吗?”
竺子念不说二话,端起碗便一饮而尽,就仿佛那是一碗甘甜的茶水。
“不苦吗?”
见他摇摇头,赵承玉又低下了眉目,指尖缴着衣角不知如何言语。
反倒是竺子念先开了口,“堂里的伙计还好吗?”
“暂且都无生命之忧,估计都要调养些日子。”
竺子念又道:“若不是你回去救他们,怕是也会出人命。”
赵承玉倏然抬头,眸中又带着更深的内疚,“可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中箭,也不会受伤!”
竺子念还是一如既往地沉心静气,“我现在不是好好得在这吗?今日这般便是最好的结果,你不必内疚。”
“可是”赵承玉又丧了口气,“如果是我中那只箭便好了”
竺子念轻笑了一声,“不急,下次轮你替我挡箭。”
赵承玉不由得失笑,竟莫名心里舒畅了些,“那可说定了,你可不能跟我抢。”
说话间,院里传来一阵喧闹,待二人出屋察看之时,便见竺轩云、顾风、言白、陈芸几人竟都齐齐前来。
“子念!”“二公子!”“竺二公子!”
一见着伤主,那几人统统围了上来。
竺轩云最是惊慌,见他一身满缠的纱布急道:“没,没事吧?郎中来瞧过吗?伤情如何?”
“竺公子别急!”赵承玉解释道:“郎中来瞧过了,也开了药了,虽则伤口有点深,但只要好好养伤便无大碍。”
竺轩云刚松了口气,又听在旁陈芸斥道:“二公子上次也是因公受了伤,这次又是受了箭伤,你们安察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言白跟着愤愤怒道:“都怪我开口让你们相助,只是我没想到这冯志扬竟会如此癫狂!”
“此事确实在我们的料想之外,好在并无人员阵亡。”赵承玉低下眉眼,“只是几次都得子念相救,竟也几次让他受伤”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的脆响顿时惊起,下一秒便见赵承玉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众人震惊地齐齐望去,只见陈芸放下甩出的手掌,还在怒道:“你还知道你是怎样的祸害吗!”
很快,反应过来的竺子念怀着满腔怒火正欲动作,却见陈芸被在旁赵蓉一把扑倒在地,竟互相撕扯起来!
陈芸哪里打得过生性剽悍的赵蓉,只见赵蓉将对方整个坐住,边打边骂:“你竟敢打我阿哥!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院里早就乱作一团,纷纷互相拉扯着欲分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好一会,发髻早就散乱的二人总算被隔开,谁都没有得到便宜,只见她们脸上都不同程度得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