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淡,田垄处连接着些许浅灰色,才露出的春日的新芽尖儿团着些露水,清亮晶莹。畅畅风刮过小路边的草丛,不知是什么动物被惊到,带落一地细碎的枝丫。
志清起的老早,准备去瞅瞅河边压着的蟹笼。
那对儿来家里借住的小哥儿静地厉害,从那屋关门起到现在都一点儿声都无,本来还想着听个什么响儿。
挑了把镰刀准备上路,竟发现门口的马车没了踪影。
志清又调过头去,站在侧屋门外立了一会儿,伸出手叩了叩。
“咚咚咚”,明明没用什么力气,但却格外响。
如他所料,没有一丝应声儿,反倒是敲醒了隔壁屋里的翠翠。
“怎了?”翠翠抬着胳膊正挽着头绳,从屋里探出头来。
志清伸手点了点门里,有些局促的摇摇头示意翠翠。
翠翠倒是直接两步上前,推开紧闭的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且已经被打扫干净,桌面放着二十两银子,志清盯着银子眼睛有些发直。
这公子住一晚不吭声地走了不说,留下的银子比跟自己爹买皮儿的人还多。
稀罕!
眼见着翠翠面上自然,拿着银子塞到他怀里,“好好收着,对咱家来说,怕不是好大一笔呢。”
志清弯着手臂,盯着翠翠看了半天,“跟了我,你可曾后悔?”
翠翠笑着将颊边碎发别入耳后,另一只手推了志清胳膊一把,“说些什么浑话呢,肚子里娃娃都有了再来后悔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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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城相当于南国首都,甚是繁华,丁烟没有换南国装扮,依然是一身明周扮相也没有人多看她两眼。
城内竹楼甚多,不少女子从窗户口中探出头来。
丁烟个头高,模样清俊,一路上竟然收到不少高高抛出的帕子。
那些个姑娘们头戴银饰,额前的硬质流苏撞击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和着笑声让丁烟多多少少有些面上发热。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有间客栈,急匆匆地牵着马车入了大门。
天气虽说凉爽,但也不至于戴帽子。
男伙计头上裹着厚厚布料,头巾层层堆叠成高帽——花云城的习俗。
小伙子看起来挺年轻,一身壮硕的肌肉,服侍着丁烟和她背着的覃彧进了房间安顿好。
“远方来的客人,晚上可要饭食?”即使不是同一个国家,住店的习俗依然类似。
丁烟点头要饭又要水,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你们南国以巫医文明,可否给在下介绍个通巫蛊之术的医馆?”
小伙子一边支棱起竹窗,放下窗内的纱布,“这,我想客人必定是之前没好好了解过我们南国巫蛊吧?巫蛊之术每年只传授给部分教中女子,花云城中通此术人虽不少,但无人引荐必定是医治无门的。”
“这样吗?”丁烟透过纱窗怔怔地看向外间,瞳孔骤然一缩。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个客官心情不佳,看见“他”眉头紧皱,斜飞入鬓,小伙子又有些忐忑,“我就一小伙计,没有很懂,应该也不是全无办法,公子何不试着先去找巫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