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装酒的玉壶置于叶状托盘之上,她又特意只选了三盏瓷杯,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迈着碎步,又朝正厢去。掀开帘子,便见那男修躺在女修腿上。男修闭着眼,微微仰头,整个脖颈的线条浑然天成,优美若画。
牡丹心跳顿时腾腾地快了几分,只觉得自己就算无偿陪他一夜,也是乐意的。
丁烟不知牡丹想些什么,见她不但端了酒,还换了身衣裳,就连发型都与之前不太相似了,换了客人就立马换幅面貌,只叹她敬业。
二人正在小几的一旁,牡丹心中那股燥意早就按捺不住,忙俯首将手上的绿叶托盘放在小几上。
覃彧仍合着眼,躺在丁烟腿上,牡丹知他只是假寐,心中却急他看不见自己有意泄露的春光。
“牡丹。”
倒是丁烟唤了她一声,朝着声音看去,这女修的一双眼竟粘在她露出的胸口处。二人都是她的客,虽说女修不比男修来得快活,这丁烟也不差,牡丹甜甜应道,“诶。”
牡丹身上连日用药不断,肌肤柔嫩若水,莹白一片。
丁烟伸了手,便想摸摸会是何种感受,却被瞬间起身的覃彧一把掐住了手腕。
覃彧背对着牡丹,面对丁烟,侧着头道,“侍酒。”
牡丹以为覃彧是在对她说话,连忙捧了玉壶往瓷盏中斟酒,声音是更造作了,“诶,来了。”
丁烟见覃彧一双墨眸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知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牡丹已在倒酒,索性就让她误会去吧。
牡丹手中捧着瓷盏,往前小走两步,俯身跪在覃彧身旁,“大人,酒来了。”
覃彧却不看她一眼,倒是又朝丁烟道,“让她教你。”
他们二人这般面对面,单单将牡丹晾在一旁,丁烟默默给牡丹道了歉,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不点牡丹倒还少一桩事。
覃彧这般不依不饶,自己又与他有诺在先,丁烟只得朝牡丹问道,“能教教我,”她又是无奈又有些紧张,“在、在你们红馆中,是如何侍酒的吗?”
牡丹端着瓷杯愣了半晌,又见覃彧掩鼻道,“你且离远些,能听到声音便好。”
她只知自己每日泡药浴,从来便是恩客夸她香,未见过这种表现。好歹这二人还没想着要往厢房中添人,能挣灵石,受些气便罢了。先前的满心欢喜消去了大半,牡丹往一旁退了五步之远,手中还端着那瓷盏。
“大人,您先给”牡丹称呼二人都是大人,这是红馆内的规矩,为了将他们分辨开来,牡丹斟酌半晌,只好道,“小娘子,您先给这位大人在瓷杯中斟酒,半杯足够。”
覃彧这才放开捏着丁烟的手,垂落到地面将上身支起。
丁烟只好照着牡丹说的做,往瓷杯中斟了些。
“您端到大人面前,若是他愿意,便将瓷盏放到手边,若是不愿,小娘子就得用手执盏喂他。”
丁烟扪心自问,喂覃彧喝酒,她是愿意的。但被别人盯着看她喂覃彧喝酒,就很难受了。
她只将那瓷盏放在覃彧面前,又见他一幅慵懒模样,明明手就垂在那儿,却一动不动。她偏头见牡丹看他俩看得仔细,更是尴尬,只得将瓷盏递到他身前,嘴上道,“大人,请您先饮一杯吧。”
好在覃彧片刻后接了瓷盏,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丁烟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覃彧嘴角漾起坏笑,又听牡丹道,“小娘子,再给郎君斟半杯,这半杯酒你得陪喝。”
她怀疑覃彧是联合这红馆故意恼她,便朝牡丹看去,见她面上不似作假。自己答应过的事,怎么也得做到吧?
一人倒好一杯,丁烟特意给自己少倒许多。
按照牡丹所言,二人双手交叉,丁烟红着脸,将杯中的酒含在嘴里,她本就被一楼燃的香熏得晕晕乎乎,这时又含着酒,怎么也喝进去了不少,脑中更迷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