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蓉禁不住叫出声来,却被丁嫣打断了话头,她朝着玉溪道,“你将绳子放快些,我在下面接着呢。”
玉溪连连应下,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乌蓉已失去主见,只得在井口来回踱着步子。待那耀哥儿终入了丁嫣怀中,她硬要玉溪先走。
也不知玉溪悄悄在乌蓉耳边说了些什么,劝得乌蓉终究还是系上了粗绳,整个人攀在绳上,成了个大球儿。
丁嫣嘴上安慰着绳上的乌蓉,眼却并未放在她身上,反而从布包中取出火折子,开始朝井内的洞口探路。
井中常年浸水,湿滑不已,若是只有她一人便也罢了。现在却要带着乌蓉和耀哥儿一路,想离开还是难事。
乌蓉尚且在井中悬着,井上却传来阵阵喧闹声,只见玉溪被两个侍卫左右围住盘问了起来。乌蓉朝上一看,急得心肝都在颤动,盘住粗绳的双手也没了力气。
“有没有看见三小姐?井里的是谁?”
玉溪要照看着乌蓉,一面还要应付问话的侍卫。
乌蓉生怕上面的侍卫是睿王的人,若是王府此时被攻破,她们也迟早会被抓住。
玉溪倒还算镇定,她面色如常,看着一众侍卫,“奴婢是四小姐的丫鬟,怎么会见过三小姐?”
“井内的人是谁?”侍卫问着。
玉溪心一横,放绳的双手又快上不少,直接将乌蓉往下放了三米有余。丁嫣见状连忙帮乌蓉下地,又解了她身上的绳子,朝着井口的侍卫道,“睁大你们眼,我是四小姐,要找三小姐怎不去侧妃那看看?”
侍卫举着火把深入井壁,看清丁嫣的脸后还真就退去了。
乌蓉这才揽了耀哥儿,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睿王的人。”
“玉溪,你将绳子系在假山上,我在下面接应。”丁嫣又朝井口处的玉溪道。
谁知玉溪却摆手让三人先走,“四娘,你顾好王妃,我奴婢随后就来。”
丁嫣与玉溪只见这么久,以为玉溪是想留下来争取些时间,泪扑簌簌地就流了下来。
“走啊!”玉溪急了,直接消失在井口处。
乌蓉这时也逐渐冷静下来,反倒劝起丁嫣,“四娘,我们护着耀哥儿先走吧。”
耀哥儿抱着乌蓉,也止住了眼泪,瞪着大眼看着丁嫣。她这才无奈妥协,取了火折子,走在井道的最前面。
井道悠悠长长,好在没有分叉口,丁嫣不会迷路。
乌蓉却早已迷糊,这井道越往深拐,她心中却发嘀咕。耀哥儿从没走过这么久,步子越来越慢,好在他还没求乌蓉抱他。
“四娘,我们走了这么久,总该到出口了吧?”乌蓉说着,顿了顿,又道,“王爷他该在密道外等我们吧?”
丁嫣又怎能知道这些,只听远处突然传来带着节奏的“咚、咚、咚、咚”的声音。
乌蓉吓得厉害,又问,“不会是有人追来了吧?”
灵台中的丁烟终于开口,“快到城郊了,你们再走慢些,能在密道里错过这队人马。”
“人马?”
“既然睿王要造反,怎么可能没有兵?那包裹里有些吃食,你取一些喂给耀哥儿,也好休息一会儿。”
丁嫣也全是强撑着一股劲儿,她心中也没有谱儿,只是乌蓉软弱,她也只好做起主来。这会儿丁烟发话替她做了决定,她也终是放下心来,依言照做。
乌蓉本不同意停下,但丁嫣却再三坚持没人跟在后面,她才得空喘了两口气儿。
心中那根紧绷的绳儿终于松了些,停下急行的步子才发现脚上的鞋已经湿了一半。她摸了摸耀哥儿方才被撞过一下的后脑勺,递给他一块甜糕。
三人在井道中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耀哥儿也没喊累。其实平日里丁嫣对耀哥儿有些说不出的羡慕,现在看来倒也释然了。
这会儿说是在井道里歇息,可连个下坐的椅子都没有,等到上头行军的脚步声一落,丁嫣便又催促两人快走。
乌蓉这时已完全依着丁嫣办事,全将她视作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