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彧将长剑直接竖着插于蜥蜴的双颚间,徒手拔出了长舌。
即使长舌与蜥蜴的尸身已化作虚无,覃彧手上也毫无血腥与黏腻,丁烟还是直起鸡皮疙瘩。
覃彧收了剑,朝丁烟那边靠近两步,伸出之前捏了长舌的手来。
丁烟慌忙摆手道,“不牵、不牵!”
覃彧白了她一眼,“让你嫌弃,还不弄些水来,让本尊净手。”
丁烟将镰刀放下,又曲起双手,凭空掬出捧清水,让它淅沥沥地落在覃彧是手心。
一切办完才觉不对,丁烟板着脸,沉声道,“又耍我,五行之力不是皆能为你所用吗?”
覃彧不曾回她,反倒是一旁的老者几步上前,稽首后道,“多谢前辈相助,小修李青,有礼了。”
丁烟见覃彧端着一副高冷样,看样子是不愿与之打交道,只好还礼笑道,“道友多礼。”
“二位风姿卓绝,气宇超凡。自前日南疆花云城便得幸与二位有一面之缘,未想今日仍能再续前缘。二位方才大显灵威擒杀两邪物,小修大饱眼福。”李青朝更远处的阿钰摆了摆衣袖,“这是小修前日收得的小徒,只测得灵根,还未曾有机会采灵练气。”
丁烟依稀记得在花云城那万人空巷的拜师阵势,李青朝自己的那一眼她也有些印象,作恍然状道,“哦,想是有见过。”
阿钰远在一旁,倒是直愣愣地盯着丁烟的脸不放。
丁烟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住侧颜,覃彧显然也有察觉,半步上前挡在她面前,仍是不曾说话。
李青在三人间来回瞟了两眼,只觉得自己将内幕领会于心,忙道,“小徒他初入修仙道门,凡心未改,想是不曾见过仙子这般的人物,才有失态。”
丁烟见李青说完这番话之后,阿钰仍盯着她这边看得不曾眨眼。
她伸手捏了捏覃彧的腰,垫脚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明知道他看得不是我。”
劝过覃彧,丁烟直接踱步至阿钰面前,“你可还记得四娘?”
阿钰瞪大了双眼,像是要将丁烟的一张面容吞入双瞳一般,他猛地伸出手,又在半空中停住,“你不是她,你知道些什么?”
“呵——”丁烟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当然不是她,你都半只脚入了修仙界,看不出我是活了多久的修士?”
“你知道些什么?”,阿钰缓缓放下愣在半空中的双手,紧咬着牙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话。
“我到好奇,你知道些什么,为何前脚治好了蛊毒,后脚便那般高调拜师,还怕小姑娘不够伤心吗?”丁烟抱起双手,“我不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明了那段日子四娘她身心皆处炼狱,而且还在南疆花云城中。”
“她还在南疆?”
“是啊,她付出相应的代价,找我将你带到花云城巫医处中解了蛊毒。”
“代价?什么代价?”阿钰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丁烟蹙了眉头,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靠入覃彧的怀中,“可别这幅吓人模样,我不欠你什么。”
李青还有些怔愣,“你们认识?”
丁烟拉着覃彧,二人翻上一侧的灰墙,她朝李青道,“有缘自会再见,后会有期。”
覃彧亦不阻止,随着丁烟一同,又回到屋顶的老路。
渐远之处传来阿钰又一次的问话,“您可知她具体在何处?”
丁烟却置之不理,反而抿着嘴朝覃彧道,“失策了失策了,一时耍帅与那李青告辞,若是丢了去往修仙界的路又该怎么办。”
覃彧朝她额上轻敲一下,挑了挑眉,“事后着急又有何用?”
丁烟连忙拉了覃彧的袖角,“算了算了,只当是打脸,再去邀他同路吧。”
覃彧却立在原地,任她怎么拉扯也不动。
“覃彧——”丁烟拖长了调子,似是无奈,又似是娇嗔。
“如此大的死城,刚得的徒弟又要同他分道扬镳,晾他个三两天,不会走出此处的。”
“当真?”
“当真。”覃彧颔首答着,却未看向丁烟,而是斜瞟向另一侧。
丁烟轻推他两下,本是想同他嬉闹,却被他擒住了手。
“姑且信你。”丁烟说罢,朝覃彧视线所及处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