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转了方向,念珠看太子玩的正在兴头上,索性吩咐人送了些茶点到亭子里,闲着无事,与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搭起了话:“敢问公公,如何称呼呀?”
伺候在太子身边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闻言拱了拱手:“奴才荣启。”
“原来是荣启公公啊。”念珠笑着道,又用手遮了唇,小声道:“太子殿下平日里,是不是都没有什么时间玩呀?”她看俞泓煊着实像憋了很久。
荣启听后,嘴角弯了弯,刚要说话,俞泓煊转了过来,在石桌边坐下,用帕子擦了擦手:“在说什么?”
荣启立马噤了声,站的端正。太子平日里不苟言笑,跟那丞相大人还有几分相似,真是什么样的老师有什么样的学生,不过到底是孩子,偶尔还是会有些小孩天性,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藏着的,难得会露出来,今天这样子也是难得。
俞泓煊尝了尝糕点,又喝了口茶,想起了什么,朝念珠道:“之前与你一起的叫阿辞的丫头在何处?”
念珠还在想着,俞泓煊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闻言忙摇了摇头:“阿辞这会也不在府中。”
俞泓煊心下了然,老师不在,叫阿辞的侍妾也不在,他明白了。忽然,他的脸色古怪起来,侍妾名辞,京中最近的流言,他也有听到只言片语,不过老师行的端做得正,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可罪臣应家的女儿,不就叫应辞,难不成是真的
“行,本宫先走了,等老师回来,转告老师我来过了。”俞泓煊被心中猜测吓了一跳,忙起身。
其实他今日过来,是母后的意思,说是丞相大人最近繁忙,让他来看看老师可还安好,他也确实几日未见老师,最近的课业也空了几次,便索性来看看,现在想想,说不定是母后猜到了些什么,毕竟臣子女眷,皇后要比他认识的多。
念珠瞧着太子突然匆忙的样子,不明所以,福了个利:“殿下放心,奴婢记着了。”
俞泓煊抬步要走,又回过身来:“上次拿给你的药,可是用了?”
念珠一愣,抿嘴一笑:“对亏了太子殿下的药,奴婢才好的这样快。”虽然俞泓煊送药来时,她已经好了大半,但这份仁爱之心,还是要感激的。
俞泓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用了便好,他不能欠一个丫鬟人情,不过一边走眉头又轻轻皱起,念珠方才穿的,便是上次入宫之时穿的衣裳,在那纱衣的裙角处,也不知溅的什么泥污,虽然已经浣洗过,但还是留下了痕迹,这也算是因他而起,这人情似乎还没还干净。
他摸了摸下巴,一边走一边朝荣启道:“荣启,你说女子适合什么衣裳?”
荣启一愣,试探着道:“什么样的女子,十五六的少女,还是?”皇后娘娘?太子这话问的突然,怎么好端端的问起女子的衣裳。
太子是幺子,不过十二岁,远没到立妃的年纪,况且还是一国储君,更是要慎重挑选,等定下来,就更晚了。现在跟太子有关系的女子不过就是公主和皇后娘娘,皇室里公主不多,太子也只有两个皇姐,十五六岁,不过母妃都是位份不高的妃子,跟太子也不相熟,所以他猜是问皇后娘娘的。
“就是像念珠那样的。”俞泓煊背着手。
荣启讶然,这他还真没想到,太子殿下平日里要赏赐个什么东西,哪需要考虑奴才丫鬟喜不喜欢,合不合适,不过太子殿下问了,他自然是要好好想想。
念珠嘛,就是方才的那一个,唇红齿白,杏眼圆圆,看起来古灵精怪的,不过不妨碍做事的时候沉稳周到,就是年纪似乎不小了,有十七八了,不过奴婢都是这般,嫁的晚。
他拱了拱手道:“奴才想着,殿下库里似乎有匹雅梨色的素锦,应该够做一套裙子和半臂了,与念珠姑娘也合适。”他不自觉的改了口,称念珠姑娘,虽然还没有什么,但察言观色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准没错的。
俞泓煊点了点头:“好,完了让采薇将衣裳裁了。”采薇是俞泓煊身边的宫婢,最善刺绣女红。
荣启称了是,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记下了。
马车笃笃而行,应辞坐在马车里,心中那股子激动劲过去了,这会才稍微平静下来,时不时撩车帘子看一眼,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应辞心情好了,一眼望过去,都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路过一个小摊,只听那摊贩朗声吆喝着:“月饼,新鲜的月饼咯,香甜可口的月饼咯。”
应辞放下帘子,有些微的怔愣,是了,还有小半月便是中秋了。去年的中秋,还是阖家团圆的佳节,今年便是这般境况,她不免有些伤感,本来还些微雀跃的神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不过若是快的话,说不定家人就能出来了,今年中秋也能过个团圆节。
温庭靠在软榻上看书,应辞的小动作他都能感知到,应辞突然安静下来,他抬了眼皮:“想吃月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