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
这不是日落后的黑夜,而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周聪跌跌撞撞在这黑暗中徘徊,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前走还是在围着原地绕圈。
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一切何时才会改变。
忽然,他惊讶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
没错!此时他脚下踩着的土地忽然间消失。现在的他正在快速坠落。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周聪忽然感到脚下一软,落入了一片粘稠的淤泥里。
不好,他掉进的是恶臭的沼泽,身子不断地向下沉去,淤泥很快埋住了他的胸口。
周聪犹如电光火石在心中闪出一个念头。
“糟糕,难道我要被陷进泥里活活憋死”
他知道这个时候动得越激烈自己越危险,便尽量保持不动。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周聪只觉得下沉的速度减缓了,便缓慢而平稳地寻找脱身的机会。
他很幸运。一根粗长的树干就在他的手边。
周聪小心翼翼地抓住,将其当作探路器在身边乱戳,终于在沼泽中找到一块硬地。
为了自己从这个泥潭中爬出去,周聪尽量不张开自己的嘴吧,以免不小心把周围的不明液体和有毒空气一起吸入。
此时他的肺部已经因缺氧而受伤,如果不尽快脱困很有可能会失去知觉。
历尽千辛万,他终于从泥潭中爬出来,开始贪婪地吞咽空气,感觉就连肺里都在咳嗽。
尽管流着泪大声咳嗽,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靠在一根圆木上。
此刻他站在一片死寂的沼泽当中,周围没有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在他的头顶露出一轮银色的月亮,挂在黑色的天空中。
此时的黑夜似乎剥夺了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两种颜色。一种无瑕之白,纯净到让人的眼眶不禁泛起涟漪;另一种便是曜石之黑,似乎吸收了世间所有的光芒。
一个幻影般的景象矗立在周聪面前。
在没有星星的黑色天空中,一轮白色的月亮照耀着,照亮了在黑色沼泽上投下白色阴影的树木。
周聪正在四处张望,试图弄清自己身在何处以及自己如何来到这里,但却开始感觉到在不远处有某种生物的危险气息。
有人正在靠近。
危险!
一群冒着绿色鬼火的骷髅们在他身边出现。它们发出瘆人的怒吼,而且一次比一次大声。
就在周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在床上醒了过来。门外有人像敲鼓一样砸着房门。
“快停手吧,比约恩!别砸我的门了。那可不是城堡的大门,禁不起你的拳头击打。”周聪不满地叫道。
不过他的话显然没有什么用处。外面哐哐又是两记重拳砸在门上。那扇可怜的木门再也经受不这样的打击,咔嚓一声被砸成了两半。
比约恩一脸坏笑地走进房间,大声说道:
“是时候为你自己说过的话后悔了,小家伙。你的训练开始了!”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漏出不祥地笑了容。
只见他一把抓住周聪,不等他起床更衣便干脆把他扔出窗外。
“你在干什么!”周聪大声尖叫起来。
“训练你如何活着!”比约恩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嘴里默默说道。
比约恩一脸无辜地走进院子。在那里,他的新学生像恶狼一样看着他。
“多亏我命大,要不然不是直接被你摔死了”周聪愤愤不平地问道。
“那样我就少一个累赘,”大个子同样平静地回答道。“这里只是二楼,根本摔不死你。现在停止像女人一样哭泣抱怨了。
现在开始的第一项训练就是跑步。不过记住,不要忘记查看四周的环境,有些画面会潜藏于你的脑海。不要控制。”
此时的周聪无话可说,只能按照人家的吩咐进行跑步训练,
比约恩在酒馆附近的长凳上坐下,从地上捡起几颗鹅卵石等待着。周聪每跑过去一圈时,比约恩就向周聪丢一块石头。
“你在做什么?“精疲力竭的周聪十分愤怒,石头击中了他的腿,疼痛无比。
“我告诉过你,跑步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周围。”比约恩毫无愧疚地回答道。“继续跑,不要停!”
“你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比约恩抬起头,看到昨天酒馆里的那个和尚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用绳子捆着的葫芦瓶。
“请坐。”比约恩点点头,伸出手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比约恩。”
“伊凡,”和尚握手,“我可以和你一起丢吗?”巨人的对话者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比约恩蒲扇大手中的鹅卵石。
此时的周聪正在躲避向他飞来的两块石头。
“我已经准备为这个游戏支付金币了。”这是昨天那个死亡寻求者莫尔的声音。
“你们可别侮辱我,”比约恩似乎生气了,“我可不是贪财的人,不会为了可怜的金子出卖我的兄弟……”
巨人顿了顿,又道:“丢一次要两块金币加一杯啤酒!”
“我只想向他扔几块石头。三块银币!”人们开始讨价还价了。
“你们是不是疯了?哎呦!”交易的受害者边跑边骂道,但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瞬间闭上了嘴巴。
“一块金币加一杯啤酒酒,这是最低价了。”比约恩依旧在激烈地与对方讨价还价,看起来周聪试图唤起他的良心的做法失败了。
“十块银币加一杯啤酒。”
“成交。”比约恩满意地笑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坐在长凳上安静地讨论着什么,而他们的受害者则在拼命地躲闪着飞来的石头。
每当周聪试图停下来或躲往拐角处的时候,总会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准确地砸中他的身体。
不过渐渐地,周聪的动作变得更加灵活,躲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伊凡问。
“你们在做什么?”比约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转头问起他们来了。
“我们无事可做,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听到和尚伊凡这样回答以后,比约恩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候伊凡的一句话又让他紧张起来。
“我觉得再跟这个家伙同行的话就要疯了。”和尚拍了拍莫尔的肩膀。“这家伙晚上臭得我睡不着,又不能让他无人看管,这很危险。”
“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瘦白青年莫尔说道,“否则死神造就过来找我了,也许我早就可以见到我死去的爱人了。”
“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死不了,却总是玩儿自杀!”
和尚愤愤不平地埋怨着,看也不看就扔出了一块石头。远处传来周聪一声惨叫。
“只要有一秒看不到你,你就会去自杀来吓唬别人,每次都搞得一团糟,害得我根本就没有正常状态下喝过酒”
“和尚本来就不应该喝酒,戒律规定了你们只能喝水。“莫尔反驳他的话,也向周聪身上扔了一块石头。“是你的神明禁止你这样做呦,不要怪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