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叶担忧地跟上去,道:“应该问题不大,我会看着她的。”
嘉定侯府的马车停在了宁肃侯府前,谢如愿从马车上下来,宁肃侯府门前的守卫立刻拦住了她:“无意冒犯,但姑娘可有递帖?”
谢如愿酒劲未散加上一路颠簸,此时脑子有些懵:“什么?没有。”
“那就请恕我们侯爷不能接见你。”
松叶在一旁说道:“我们家姑娘是嘉定侯之女、你家侯爷的未婚妻,劳烦二位进去通报一声吧。”
两位守卫坚定道:“这不合规矩。”
谢如愿情急之下打了个嗝,道:“你们现在就去找陈慷,否则一定会后悔!”
“陈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是嘉定侯之女、咱侯爷未婚妻的女人来撒泼了,就是不走,非要让我们通报。”
陈慷一听,立刻道:“快把人请进来!人在哪儿,我去一趟。”
“啊?就在门口。”
苍天啊,终于把这位姑娘给盼来了!他脚底抹油一般滑过去。
谢如愿终于进了府。
这还是她两辈子以来头一回踏进宁肃侯府,第一感受竟然是清冷——府里很整洁,但是没几个人在干活。府邸很大,但制式又不华丽。
“守卫不识人,多有怠慢,还请望姑娘莫介怀。”陈慷为谢如愿引路。
“你们侯爷这两日在干嘛呢?”谢如愿问。
“就是处理公务一类的事情,方才侯爷沐浴去了,这会儿在书房。”陈慷道:“姑娘亲自去问侯爷吧。”
谢如愿扶着门框进去,差点绊了一跤,松叶和陈慷同时想去扶她,被谢如愿一个手势制止。
她从门后探了脑袋,多日未见的人披散微湿的长发坐在南窗前的黄花梨透雕鸳鸯罗汉床上看文书,目不斜视。
这还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见他散发的模样。
谢如愿脑中却忽然响起谢旭那声:“我的天哪,她可真美。”
不行,不能被美色所惑。
她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在他右手侧,将食盒放到两人中间的小桌上,把徒有虚颜的蛋黄酥拿了出来。
午后暖阳洒在二人背后,晒得人心头柔软。屋内没有熏香,除了蛋黄酥的味道,谢如愿还嗅到一股沐浴过后的清芳。
萧吟行折了一页。
谢如愿眼巴巴瞧他,连他手上折过来的文书都看尽了。
萧吟行不为所动。
她瘪瘪嘴,问:“吃不吃蛋黄酥?”
“不吃。”他仍没看她,道,“如果是过来送个吃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谢如愿:“……”
“侯爷,我其实想和你商量个事……”她见萧吟行没理她,伸手到他面前挥了挥,又喊了声:“侯爷?”
“萧侯爷?宁肃侯?”
那个什么仲昂写的什么文书,就那么好看吗?
“萧吟行!”她都下榻走到他身边了,这人还是不理他。
谢如愿深吸一口气,一边心想“你不理我是吧看我不恶心死你今儿我就豁出去了”,一边脸上绽出一个笑:“吟行哥哥,你理我一下吧?”
萧吟行忽然移开了眼前的文书。
看来还是有用的嘛。
酒壮怂人胆,谢如愿借这个空当侧身往他腿上一坐,抬眼瞧他,柔声道:“吟行哥哥,上次咱们聊的那个话题呢,雁雁回去想了很久,雁雁认为咱俩的利益关系可以再长久一点,你觉得呢?”
萧吟行半晌憋出一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如愿:“……我有好好说。”
“……既然如此,你说说你要拿什么和本侯交易?”
谢如愿殷勤道:“都可以,看吟行哥哥需要什么。”
萧吟行:“我不是‘太聪明也太无情’了吗?你倒是说说这样的你有什么值得这样的我可图谋的?”
谢如愿心一横,伸手揽住萧吟行的脖子往下带,抬首冲着他的唇角来了一口。
“美色。”她环着他的脖子,向上一瞥后,脸皮终究没绷住,耳间滴了血。
这什么萧郎阁的破胭脂掉色,那一吻在他唇边缀了一块梨花瓣大小的殷红。
萧吟行放下文书,低头瞧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你的美色也一般啊,用美人计就点到为止了?”
谢如愿:“……”
“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都给你做蛋黄酥了。”她揪着萧吟行的衣襟,又凑过去,对准他的下唇啄了一口。
“我那天是诈你的,都是我胡说的,这么多天了,你肯定猜到了。”又啄了一口上唇。
“你太厉害了,我怕……”谢如愿说完这句,她却皱着眉低下头来,好像有些痛苦般低喃道:“我真的很胆小,我一点也不勇敢。”
“你怕什么?”萧吟行用指腹轻轻擦掉自己唇周的红胭脂。
“我怕……怕自己被你耍的团团转,然后……然后……”她兀地被敲了脑袋,错愕抬头,却被对方笑着用手抹了鼻尖。谢如愿伸手触摸,发现是唇上胭脂,登时红了脸。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萧吟行托起了后脑。
他的湿发吹落到她的脖子上,虽然有些痒,她却忍着没有躲开,只是揪紧他肩头,用指尖纠缠他的长发,任由对方将胭脂吃抹干净。萧吟行吻得没有章法,谢如愿只好自己微微偏头换气,一声“不许躲我”后她又立刻被捉了回去。
暖阳潇潇洒洒穿过方胜纹窗棂印在两人身上,脖颈里跳跃的脉搏与唇齿间的甜酒滋味代替了一切私语。
“我们俩谁耍谁啊?”萧吟行贴着她滚烫的耳朵滚动喉结:“嗯?”
谢如愿与他耳鬓厮磨,吹着热气:“萧吟行,我不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