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一展下了朝会,处理了一些事情,中午才骑马回到武威司,突然发现武威司对面的街道上停了一个马车。
他一记眼刀飞过去,只见马车车窗纱幔微动,似乎刚才有人曾向这边眺望。
陆一展冷冷地牵马进去,越想越不对,叫来一名武威卫:“出去盯着外面那辆车,看看什么情况。”
武威卫领命出去,没几分钟又来回复:“老大,门口没有马车。”
陆一展一阵奇怪,难道我的感觉错了?只是路过?还是什么人敢打我武威司的主意?
木灵听说陆一展回来,连忙过来:“陆大哥,你吃过午饭了吗?没有吃的话,马上吩咐下面将饭菜端上来?”
陆一展一挥手:“好。”
等木灵下午来陆一展的房间找他,发现中午的饭菜好像只被扒拉了两口,几乎全须全尾地放在那里。
木灵皱了皱眉头:“陆大哥,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样身体会垮的。如果小英子回来看到会心痛的。”
听到那三个字,陆一展眉头一挑,两眼瞪着木灵,神情不善:“你先出去。”
木灵无可奈何的将桌上饭菜端走。她心里叹着气,究竟该怎么办呀?
回城那天,余英在武威司门口看到陆一展一脸阴沉,他觉得,是不是兄长没有将自己活着的消息告知陆一展。
而蓝竹却因为办事在外面耽搁了几天,所以余英没办法问。
等到蓝竹回到若虚斋,吃饭的时候,余英刨了一口饭放下筷子:“兄长,我前些天在路上看到陆一展,他愁眉不展。你是不是忘记将我活着的消息告诉武威司了?”
听到余英的问话,蓝竹微蹙眉头,仿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是故意没有去说的。:”
余英大惊失色:“为什么呀?兄长不去说的话,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心里会多难过呀。”
蓝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揉了一下余英的头:“有件事情,我犹豫了很久,不想告诉你。”
余英看着蓝竹,他神情沮丧,有些落寞。
余英非常的奇怪,什么事让兄长如此为难?
蓝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天回来的路上,你不是问过你的父亲是谁?”
余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的父亲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你听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武威司转告了。”
然后蓝竹用着一种怜悯的神情看的余英。
余英身上的汗毛都开始倒竖了,他觉得可能自己会听到一个可怕的答案。
只见蓝竹一字一句,好像特别的艰难的开口:“你的爸爸,梅程志,是流火组织的首领。”
蓝竹别开眼神,很心疼地不忍心看余英的表情:“他所带领的组织干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现在正被梅家全力封杀。杀人放火、爆炸、都少不了流火的身影。这也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余英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从蓝竹嘴里说出的事情,还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没有想到,原主的父亲居然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余英突然有些泪奔,原主也太可怜了。
蓝竹见到余英流泪,慌得不知所措:“若停,这个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帮你的父亲背负这些。”
余英却因为听到难以置信的答案,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蓝竹后来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他只是觉得,完了,武威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还有木灵、陆一展。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这顿饭后面吃没吃,他也不知道,总之失魂落魄的回到他的房间。
蓝竹看到她的这个样子,知道又完了,之前在青山别院终于缓过来的余英,又重新陷入了那种状态。
蓝竹摇摇摇头,这种事情别人是无能为力的。希望他能够早一点走出来。
然后好一段日子,余英都浑浑噩噩的呆在若虚斋,茶饭不思,渐渐的越发憔悴,感觉一阵风过来都要随风飘走似的。
蓝竹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做,有些坎需要自己过。
仲夏很快过去,到了夏末。
每年夏末的时候,在武都城都有一个盛大的聚会,规模相当于春天的桃花节。
夏末的这个节日,叫莲神节。
这一天,武都的人们都会来到城外一处赏荷的地方,这里盛产白莲,所以称为白莲初落。
今天人们白天到白莲初落赏荷,晚上放河灯看烟花,整整一天都非常的热闹。
蓝竹想着余英最近闭门不出,正好借着莲神节,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去叫余英的时候,不出意外的余英拒绝了,余英不想出去,不想见人。
蓝竹苦口婆心的跟他讲:“你这样天天呆在家里,是不行的,还是要多出去走一走。”
蓝竹甚至亲自为余英买了一套白色的长袍,送给他:“好看吗?你到时候就穿这件去参加莲神节吧。”
这个长袍的样式,正是余英以前最喜欢的。
虽然余英并没有准备去,但蓝竹的用心良苦他却一一看在眼里,他实在是拗不过蓝竹,终于点头答应下:“好。”
蓝竹自然很开心,着手准备参加莲神节的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