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我忽的抬眼看过去,那日在书房外看过的男子和陈仟行一同前来,正规矩的行礼,皆无之前所看到那般淡意,待我偷偷看了一眼,又垂了头,想起刚刚回答迅速果决的样子,垂得更下去了。
“咚咚咚。”面前起了声响,头顶上含了丝笑意的声音开了口:“用完饭就回去,本将军还有事,就不陪姑娘了。”换作以前,我也是高兴的,可现在,总觉得他还看我如中街那样的年岁。
“嗯。”我从鼻子里发出声音,闷闷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提眼往前看,正厅早就没了人影,只剩下桌上放置的圆形锦盒,精巧又别致,图盒上还有梅花雕刻,有趣得很。
虽是放在朝向我的方向,但我也没有打开,母后说过,即使是公主,不是自己的就不能轻易去碰。
我两手托腮,目光在锦盒和桌上的吃食转动,不看不要紧,一看还愣上几分,圆桌上两两分隔,靠他那方只两道菜,倒是自己这里摆了五六种清淡程度不一的。
我突然就记起常将军说的那番话:“黎城太苦了,姑娘可受不得。”来将府这么久,除了不见陈瑾之,也没发觉有何不妥,这么一想,倒是有些惭愧。
书房一侧,从挂画到书凳都与陈瑾之的行至均不一样,府内虽不大,但宏伟奢华,当时淮都来人定要修缮这将军府,如不是陈瑾之执意拒绝重建,将府说不定比淮都锦王府都大,北漠那位君王总觉得亏欠锦北王,所以有何衣物、吃食都送来一份,虽每次都被退回,但年年都会送。
“坐。”
陈瑾之将目光看向陈仟行,说:“斥候伍长带人回话,淮河覃王受别族窥探已久,覃王想效仿淮西一战,背后腹敌,仟将军,可愿前往?”
“嗯,”待陈瑾之点头,他顿然红了眼,“谢将军。”陈仟行年仅十五,但战功、军心算是一绝,陈氏一郎,千盛千捷,山河一战,只千余精卫大胜数万边族寇首,这次异姓覃王所提之事,由他领兵前往也算益事。
“先去。”陈瑾之轻抿茶水,等房门闭合,傅辞在他面前散漫惯了,亦是没了那拒人千里的萧肃之意,挑眉看着用膳都未脱的铠甲,面具亦是才揭下不久,被放到桌上,似然明了:“将军回了淮都,查明了萧姑娘中毒何来?”
这就是为何傅辞能在短短两年内当上王师副将,“瞒不过你,所毒为摄谂郅,摄入者轻则困于梦里,四躯被烈火灼烧,重则七窍流血,无知无视无听。”
“年前,接触萧姑娘好像就太后一人,所以,将军以为除她无疑,今幸而有军医能压制住,现下只要找出那携香之物,兴许没有大碍,”傅辞抬眸,“萧姑娘,留将府还是送她回淮都?”
“嗯。”陈瑾之回答道。
“嗯?什么意思?将军?”傅辞见他起身往外走,只能跟了去,可刚刚提的这两则建议,都是冒险之举,太后想用这一招牵掣黎城,但却将数万将士和黎北十八城放在明面,淮河覃王之女因其父权利渐长被抱去王城收养,而王师各营将军的妻儿皆迁到王城,到了最后,还想再来一次。
棉落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和陈仟行磨嘴皮子,许是他心情好了,有时间同我争论,从剑术到骑射,我们俩竟说了一柱香的时间,气得我让棉落回院拿皇姐送我的佩剑,要与他比试比试。
“没带剑,就用木棍就行,若能用剑碰到此棍,算你赢。”陈仟行拾了根棍子,拿在手中掂量掂量,随后看了我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