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姑娘找到了。”蓝衣皇卫转过身:“在哪找到的?”黄衣皇卫颌首回道:“敖嘉所。”
陈瑾之俯身半跪,绝冷的侧脸靠近,“哪只手?”
“什么?”陈默冷了身子,明了他的意图,半趴半退往后缩,“王兄!王兄,你放过我臣弟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心生妄念,你就看在臣弟并未得逞,放过臣弟,”
“求王兄,放过臣弟。”
“于家国大义,于皇姓之争,本王已经妥协了很多次,也乐意妥协,”陈瑾之不急不慢的从黑靴中抽出匕首,“但,她不行。”
“啊”一声尖叫下,陈瑾之收了刀,站起身,漠然睨视道:“本王不妨告诉你,若你今日碰了她,王师的铁骑定会踏平凌泽部,如不是怕毁了她的名声,本王定将你这只手废了,当然,你这条命先存着,”
所外传来程妃的声音,陈瑾之微微一笑,再道:“等她什么时候想要了,本王再来取。”他语速很快,一歇说完了,身下的人也白了几分,冷汗瞬湿。
推门入内的众人,只见得温言和善的四王子凄声惧厉,鼻息只进不出,整个人倒在血泊中,从入内探查的皇卫查探完后,也都明了,但都心照不宣,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位看似君子的人,悉数离开,仅有跟着程妃的内侍赶忙去找太医。
知晓此事的太后和君上第一次默了声,若这次陈默得了手,只怕两国再次交战,如是这样,让陈默受了罪也是应该的,后来,陈默的手因为没得到及时救护,也算废了,这是后话,王城里鸡飞狗跳,殊不知,陈瑾之早就出了城。
“师父。”我靠在王墙城下,陈仟行亦在一侧,看着他平安出来,我踱步到他身前,仰头看他。
他垂下眼,细细看了我很久,弯唇轻笑:“心情好些了?”忽而,又俯身替我掖着外袍,循着话音,“走吧,”见我不知所措的抬眼看他,他淡了音,握了握我冰凉的手,安抚道:“师父带你回去,回南萧。”
话音瞬落,我无神的双眸眨了眨,看着他带我过去,看着他上了马车,看着他伸出手想拉我上去,我没动,也没伸手,眼泪随着眼眶涌出,心底的委屈和意外的未逞,在见到他真的送我回南萧的那秒,肆意迸发,一发不可收拾。
“南熹,十一岁入王府,随师父看过漠北护河,走过黎城大街,习过王师百练,一年半载,日日如此,可没有五年了,我还能在王府、在黎城、在北漠多久?”我呜咽着咬唇,难过得不能自已,“在北漠,师父教我读兵书,带我练剑,护我数百日”
末冬随着初雨止步,大雨倾盆而下,砸到屋脊的梁上,砸到青石板道,砸到我的心里。
“阿南。”师父的声音在侧伴起,明明雨那般大,我却未受到一点雨水,全被师父的身子遮去,今夜的隐去,大雁的南飞,师父的颤音和我许久未找回的声音。
“我想回南萧,是因为那里有疼我的五哥、拌嘴的六姐、护我的母后,还有好多好多我爱和爱我的人,可是,我突然又不满足了,因为你在这,”我张了张嘴,轻了言语:“师父在这儿,南熹又能去哪儿?”
也许是哭脱了力,我蹲靠在师父的脚边,一抽一抽的停了声,见我如此,他朝停靠的的马车招了招手,陈仟行很快拿了伞,撑到我们头上边,昏昏欲睡中我被师父放到背上,师父的背脊宽大,不似五哥削瘦磕人。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不用偏向我,遮住她就好,”低沉的声音微微停顿,又开了口,“我怕她感冒。”
陈仟行跟在一旁,见他背上的人渐入梦中,“不坐马车了?”
“路途太颠簸,”他侧眼看了看,“怕她醒。”
“王兄,打算如何处理两部?”就在刚才陈仟行已经收到了王城内有人来告知,陈默的惨状,也该,毒杀先王和欺辱公主够他死万百次了。
“将工部修缮贪款和礼部皇陵祭礼章程有误一事放出声来,让刑部的人跟进,既然想保全某个人,那就让他们自身难保。”
陈仟行点了头,转头着人去办,又差人拦了往这边赶的棉落,跟着往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