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你走吧,离开王府,便能活。”陈瑾之一脸从容的开口,明明视线未动半分,却让人有被盯上的感觉,林福早前在赶来淮都的路上被“策反”,只因手无重权的陈询想保住陈瑾之,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兵权暂且搁置,让他留在淮都,也能好生看照。
“殿下怎么发现老奴有异心的?”林福跪在他面前,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若知道府外埋伏的人是陈默派来的,林福是绝不会接受陈询的提议,让殿下亲口承认对萧姑娘的情,然后将他收押天牢,好让陈询能时时刻刻守着他。
再来一次,林福宁愿死,也不让人动殿下半分。
知道无力回天,林福佝偻着身子缓缓离开,在出院门的最后一秒,他听到男人轻声开口:“你从来都不是背北漾府而弃我的人,林叔走了就别再回来。”
府外的脚步声似要包围整个锦北王府,只是还没得逞,便被数名家臣悉数消灭。
“护殿下周全,都给我杀!”片刻,冲在前面的浅衣少年带着家臣缓步上前,“玖澈救驾来迟,望表兄恕罪。”
偌大王府,再无人开口,大家伙就那般陪着他站了一整夜,直至天亮,才得他哑声道:“诸位不必如此,瑾之已无作用,护不了各位,还请勿引火烧身。”
浅衣少年迟缓下跪,声音听不出是何情绪:“淮都数百家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生由上天,死为王府,殿下若点头,我们便是殿下手中的备军,虽不及王师,但只为护你。”
“圣旨已去,命王师副将傅辞为统领,这支军队,本是北漾王亲授,竟传于“他人”,殿下难道还没发觉,君王已经容不下我们,你一倒,下一刀便是直插北漾府!!”
“玖澈,休得胡诌,”陈瑾之轻揉眉头,好一会儿,才应下,“记着,不可乱来。”
玖澈瞬间反应过来,带着人作揖然后离去。
待众人离开,王府后门早就围拢一群脱去行装的男子,见杂音已消,纷纷从后门入内,见到陈瑾之,猛然跪下,“将军!”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陈瑾之微微一怔,下一秒,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你们又是何必呢,跟着我,图个什么。”
“标下们已除去军籍,是副将允了,交于兵部脱籍,将军受辱,我们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好在,大家知道将军的苦心,并没有来多少人,将军也是知道的,咱们十几个武功都是最好的,跟在将军身边,三军也能放心。”
不等陈瑾之再开口,十几个穿着布衣的士卒,已经长揖告退,都去熟悉环境,护守王府去了。
陌路苍茫,幸得忠士,也不枉,我来此人间一趟。
还记得,前个月入王宫,落座高位的少年爽朗轻快,“王兄本就是为护我坐稳这个位子,现下本君早已坐稳,也不想王兄再去冒险,日夜苦想,与母后商议,觉着王兄还在留在本君身边的好,以后,王兄就不必前去黎城,不必前去王师。”
陈瑾之出来的时候,丁敖已经被宣告他们的将军再无实权,被“圈禁”在淮都,直到南萧的交涉宴可以前去散心以外,就无半点自由可言。
可前往南萧当真是散心,此番革职并没有昭告天下,北漠的人如何分不清,若被他国知晓,便是无妄之灾,丁敖如何不知,将军过几月去往南萧,被人尊称大将军,那真是戳心窝的痛。
“将军,就这样就这样被卸了”丁敖不敢置信的出声,问到最后眼眶微红。
陈瑾之没做声,亦未给半点答复,如游魂走出王宫,才缓缓嘱咐,“国为先,民为重,北漠将军府永远存在。”
当夜,陈仟行只身一人,返回淮都,问起这事,“可是因为萧姑娘?”
默不作声的人提眼淡笑:“没有南熹,也会有其他人,仟行你不懂,前些日子来王师的世家子弟,当真没有君王的允许就能来,还能做到了无声息的入军籍,我之前说过,皇家子弟,没有生来就善良的,也许他以前没打算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