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食肆内,只有三桌客人,食肆的掌柜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神情懒散,将双脚搭在了案几之上。
南宫恨我小心的看了看碗内的清粥,端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又把那碗递到了唐隐的面前。
唐隐连头也不敢抬起,用颤抖的手拿起那碗清粥,想要放到嘴边,手腕处剧痛传来,不由得把那半碗粥洒到了胸前。
南宫恨我的眼神里只有漠然,冷冷地道:“你若不喝,便会饿死。”
唐隐虽然痴傻,却也不敢违逆南宫恨我的话,勉强低下头去,直接用嘴喝了起来。
旁边几桌的客人已然看不下去,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南宫恨我向那两桌的客人扫了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唐门的人,一定要杀了在下?”
那两桌上的五个男子站起身来,其中一人阴阴冷笑道:“你明知为何。”
南宫恨我的双眼似乎充满了愤怒,低声道:“在下知道。”
他已经被唐门的人追杀了五次。
就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痴儿。
南宫恨我就连吃饭和喝水都要小心谨慎,他不知道“毒尊”的人什么时候会对他下毒。
他连走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也要步步为营,因为他不知道谁是“暗武”的人。
南宫恨我看着那几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动手吧。”
那五人瞬间动了起来,其中两人从衣袖内各抽出了一把细长的缅刀。
暗武的缅刀,质地极软,只攻不守。
可南宫恨我的注意并未放在这两人的身上。
因为还有另外两人,从腰间取下了一个一尺有余的圆筒。
那圆筒看似精铁所铸,表面漆黑,没有任何的花纹。
这看着普普通通的铁筒,却绝不普通。
因为是南宫恨我知道,这便是唐门的“无常”。
变化无常,无常夺命。
你永远不知道“毒尊”的无常里面,是什么毒,是什么暗器。
但让南宫恨我最忌惮的,也不是这两个“无常”。
而是那第五个人。
他就在那里随随便便的站着,双手交叉,怀抱于胸前。
这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普通得简直不能再普通了。
可这个人,却是最可怕的。
其他四人身上或有异样的杀气,或有杀过人的血腥之气,或有炼药炼毒的特殊气味。
只有这人,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其他四人,南宫恨我也许根本发现不了这个人也是唐门的杀手。
南宫恨我只是单纯在这个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那种感觉就好似毒蛇在你的背后吐芯,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一般。
使用缅刀的两人率先出手了。
两人并未有花俏的招式,也没有高手的风范。
那两柄缅刀就好似毒蛇一般,直直向南宫恨我刺了过来。
杀手,需要的便是一击必杀。
使用“无常”的那两人,也将圆筒对准了南宫恨我。
只要南宫恨我闪避,那“无常”里的暗器便会向南宫恨我飞射而出。
南宫恨我没有闪避。
更没有接下那两柄缅刀。
南宫恨我不退反进,在电光火石之间,穿过了那两柄缅刀,向那使用“无常”的两人冲去。
既然“无常”最是让人难防,那边先将那两根“无常”废掉好了。
可那两人就是希望南宫恨我这样想。
唐门五次的暗杀,都被他全身而退,这南宫恨我的武功,不可小觑。
所以,两根“无常”只是幌子,他们的怀里,还有两根小巧的“情人刺”
一旦南宫恨我以为他俩是“毒尊”的人,他们便会用那“情人刺”,刺进南宫恨我的身体。
他们看到南宫恨我向他们掠去,脸上顿时装作慌张的神色,其实心里却在窃喜。
南宫恨我离他们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他们将手伸入了怀里。
就在这两人准备更换兵器,打南宫恨我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南宫恨我又“不见”了。
他又扑向了站立不动的那人。
既然这两人不是“毒尊”,用的武器也不是“无常”,那么,这一直不动手的人,便一定是“毒尊”了。
那人也是希望南宫恨我这样去想的。
因为他是“暗武”的人。
他站在这里,就是个幌子。
他练的是唐门的“舍身击”,只要南宫恨我到他的身边,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像疯狗一般,撕咬下对方的一块肉来。
这样,就会给其他人创造了杀南宫恨我的机会。
他的脸色不变,他还在等待。
等待南宫恨我到他身前的那一瞬间。
但在那一瞬间,他的双拳已经从袖内抽出,南宫恨我却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反身折向了使用缅刀的那两人。
那两人已经扔掉了缅刀,拿出了两根黢黑的铁筒。
“无常”。
两人的“无常”已经对准了南宫恨我的后心,可是眼前一花,那两根“无常”已然到了那病恹恹的公子手里。
南宫恨我的在两人的眉心一点,两人眼前一黑,顿时昏倒了过去。
剩余那三人绝没想到这南宫恨我的目标仍是之前那两人,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瞬间,南宫恨我又动了。
他又折返到了那双拳已出的人的身前,用掌硬接了那一拳。
情人刺也刺向了南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