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冷笑,他的“舍身击”,又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他的双拳定会将南宫恨我的双掌黏住,“情人刺”便会在那一瞬间,刺穿南宫恨我的后心。
可是他又想错了。
南宫恨我的双掌刚刚接触到他的双拳,却用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了过去。
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和南宫恨我换了位置。
“情人刺”刺向了他的后心。
他极力想摆脱南宫恨我的双掌,却难动分毫。
那两人见“情人刺”快要伤到自己的同门,便急急收手,可就在那瞬间,南宫恨我的掌力突然撤了。
那人向后摔了出去。
南宫恨我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便已破了唐门这几人的攻击,他双脚向前踏出,却突然听得后身有人轻轻喝了一声:“着!”
南宫恨我身体变得僵直,全身的汗毛竖立了起来。
他没想到有人可以毫无声息的这样欺近自己的身边。
是那个食肆的掌柜。
南宫恨我并不是没有怀疑他,但无论南宫恨我如何观察,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罢了。
但南宫恨我也一直在暗中提防,可直到刚才,那人却毫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后。
南宫恨我蓦地回身,全身真气充盈,如迅雷般击出了一掌。
那食肆的掌柜面带微笑,却不硬接南宫恨我那一掌,向后急退了几步,饶有兴趣得看着南宫恨我。
南宫恨我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低声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不下杀手?”
那人表情懒散,摇摇头道:“我可不想像唐怀仁那样,白白送了性命。”
南宫恨我道:“阁下可以在在下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在下的身手,却为何还要提醒在下?”
那人嘿嘿一笑:“你不也没杀我的人吗?”
南宫恨我一愣,竟是一时语塞。
那人看了看唐隐,沉吟了半晌,终于笑道:“算了,杀不了就不杀了。走吧。”
那两个唐门弟子扶起了摔倒在地的那人,一时间狼狈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恨我疑道:“阁下……阁下是?”
那人答到:“我叫唐无,唐门的唐无。”
唐隐听到“唐无”这两个字,终于把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嘿嘿一笑:“唐无,唐无。”
南宫恨我抱拳道:“在下谢过阁下。”
唐无摆摆手:“我们几个杀不了你,不见得别人不会杀你,你自己小心吧。”
南宫恨我点点头,拉起唐隐,离开了那间食肆。
唐无看到南宫恨我离开,似乎心情甚好,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仔细地打量起了那几人来。
一人问道:“无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废话,”唐无跷起了腿,“你能打得过他?”
见那人低首不语,唐无打了个哈欠,望向了南宫恨我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南宫恨我带着唐隐走了半日,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四十几人的商队,服饰各异,拉着三匹马车,马车上印着一块黑色石头般的图案,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南宫恨我看到那商队之人似乎来自五湖四海,就连西北服饰之人也在其中,心念一动,走上前去,向一人问道:“劳驾,敢问阁下,这是要行去何处?”
那人见南宫恨我一身风尘,稍有狐疑,低声问道:“你是……”
南宫恨我见那人神色闪烁,便从怀里掏出弃剑阁的剑匣,那人一见剑匣,顿时放下怀疑,道:“原来是弃剑阁的少侠,我们是要前去武当。”
“武当?”南宫恨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可是为玄天道人祝寿?”
那人一听玄天道人的名字,喜笑颜开:“不错不错,我们这几个小门派,单独上路怕有不测,便结成了一队,又在’山统’那里交了孝敬,这才一齐前往的。”
言毕,指了指那三匹马车上的黑石一般的标志。
南宫恨我点点头:“这’山统’也会保你平安?”
“那是自然,”那人哈哈一笑,“’实不相瞒,’山统’的人,不止价格公道,我们这一路南下,也没遇到任何的阻拦。”
南宫恨我又是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那人见南宫恨我带着一个看起来痴傻的人,问道:“这位公子,却是要去哪里?”
南宫恨我苦笑道:“在下也要带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去武当,我这弟弟受过伤,一直痴痴傻傻,想去拜一拜真武大帝,看看能不能医治得好。”
那人哈哈一笑:“那便是一路的了,不如这样,你可以随我们前行,还能有个照应。”
南宫恨我抱拳谢过,带着唐隐跟上了那商队,唐隐看到南宫恨我,却是丝毫不敢言语,便就这样向那武当进发了。
……
均州城外,古口村。
武当山座落于那均州境内,就连城中也有武当九宫之首的净乐宫,无论酷暑严冬,那送香的香客都是络绎不绝。
已入了寒冬腊月,朝堂上去那武当山上祈福之人日渐稀少,但均州城内仍是热闹非凡,武当掌门玄天道人的寿诞将至,江湖上的各门各派纷沓而来,要为这玄天道人送上贺礼。
虽然玄天道人天性自在,多少年来都是长风道人代为掌管武当的俗务,但与武当处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
毕竟只有武当既是朝堂,又是江湖。
古口村离那均州城不过十几里地,村内也是人来人往去,集贸繁华,虽不似均州城有那“均州八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若说富贵的人家在这均州,待客必是用丹江口的“均州八碗”;但若是平头百姓,招待来客的时候,就要用这均州油馍了。
古口村的街上,就有一个专卖油馍的食肆,店主是个姓温的女子,几年前来到古口村的时候,大伙都叫她小妹,几年过去了,这温小妹倒也是心灵手巧,做的一手好油馍,便在这古口村开了个店,生意也甚是兴隆。
这温小妹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但却身裁臃肿,身宽体胖,脸上常年布满了油渍,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勾魂夺魄,妩媚非常。
这附近不少的青年与江湖人士也爱开这温小妹的玩笑,但温小妹脾气甚好,无论听到甚么也是一笑置之,从未生气。
这一日,温小妹正要打烊,却看见街边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支四十几人的商队,队尾的一人穿着厚厚的裘皮,面色蜡黄,气色虚弱,身边还带着一个看着痴痴傻傻的人。
温小妹看到那病恹恹的公子,手上一抖,就连门插也掉落在了地上。
那“呯”的一声把四周的人吓了一跳,集市上卖鱼的小张笑嘻嘻的凑了过来,讪笑道:“小妹今儿这是怎么了,看到男人心动了不成?”
另一个男子接过话头,笑道:“娶到小妹这样的女人可真是享福了,晚上若是饿了,便到小妹那油花花的脸上舔上一舔,可就饱了。”
众人一听,便在那四周笑开了。
哪知小妹好似心情不好一般,怒道:“闭嘴!”
温小妹从未发火,这一声“闭嘴”登时让众人噤若寒蝉。
小张啧了啧舌,低声道:“小妹生气了,快走,快走。”
温小妹却不再理睬众人,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商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