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一惊,本以为这男子只是三十六堂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李寒川的儿子,想到自己险些伤了李寒川的女儿,不由得暗暗心惊。
冷阳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唐玉儿的身侧,也拱手道:“这是在下的朋友唐玉儿,我们打扰了李小姐的清梦,见谅见谅。”
李浣夕上下打量了冷阳一番,表情虽然仍是气忿,却也缓和了不少,嘟囔道:“爹爹说那个冷阳和什么南宫,胆识武功过人,也不过是这个样子罢了。”
李傲然皱皱眉,笑道:“舍妹一向娇纵惯了,冷少侠见谅。”
唐玉儿不知冷阳与李寒川的关系,心下也甚是愤懑,也嘟囔道:“三十六堂又有什么了不起,一见面就骂人家,还要撕烂人家的嘴,干脆叫不讲理堂好了。”
冷阳拉了拉唐玉儿的衣角,低声道:“八爷也算对我和南宫大哥有恩,不要这样。”
唐玉儿听冷阳这样说,哼了一声,歪过了头去,却也不再言语了。
李傲然也不恼怒,将那木牌递给了冷阳,说道:“冷少侠,这木牌甚是贵重,爹一辈子也没将它赠予过谁,还望少侠好好珍藏。”
冷阳面上一红,伸手接过,谢过了李傲然。
李傲然问道:“只是不知二位来到这里,可是为了楚天云么?”
冷阳闻言一愣,也不知李傲然问此话何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李傲然见冷阳面露难色,微笑道:“冷少侠多虑了,爹既然不与楚天云为敌,我们兄妹二人也自是不会找他的麻烦。”
冷阳脸上又是一红,心道自己这几日多疑多虑,竟至于此。
李傲然道:“只是,现在这江湖上,如我们一样之人,恐怕所剩无几了。”
冷阳眨了眨眼睛,动容道:“李公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傲然道:“楚天云在太和宫前,杀了几个门派的掌门,伤了几十人,被认定是七年前十方渡一事的真凶,加上他又是天山后人,现如今的江湖上,人人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冷阳一腔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只是用力咬了咬牙,难发一语。
唐玉儿闻言,似乎不服气一般,指着李傲然道:“你胡说!”
李浣夕对唐玉儿似乎颇为敌视,听得唐玉儿说话,立刻跳了起来,却被李傲然拍了拍肩膀。
李浣夕看了看李傲然,气呼呼的又退了下去。
李傲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唐玉儿,道:“姑娘何意?”
唐玉儿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南宫公子武功卓绝,在武当山上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他,现在谁还敢轻易去找他?”
李傲然哈哈一笑,说道:“姑娘此言差矣,一对一,普天之下确是没有几个人敢去找他,只是……”
唐玉儿问道:“只是什么?”
李傲然道:“今日来,江湖上这些小帮小派,自发组成了一个叫做’戮天盟’的组织,为的就是要杀了楚天云。”
冷阳失色道:“什么?”
李傲然点头道:“这些帮派,没日没夜的巡查楚天云的踪迹,一旦发现,就全力追剿,就算楚天云武功绝顶,也总要吃饭睡觉的,可他现在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只要他有一丝的疏忽,他就会丢了他的命。”
看着冷阳若有所思,唐玉儿也慢慢低下了头,嗫嚅道:“可……可那些门派……也……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李傲然道:“唐姑娘,武当山一战,那些门派也有不少的高手没有上山,寒山剑派的江寒雪,武功就远在杨奕秋之上;六合拳莫非同的师父方何傲也誓要杀了楚天云。就连一向不出世的少林,也有不少的僧人参与到这追杀之中。”
唐玉儿闻言,更是将头低了下去,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李傲然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可惜,可惜我从未见过楚天云,否则与他一战,何其幸哉!”
冷阳冷哼一声:“这些江湖人士,还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劳什子’天子令’,要不然,谁会去做这丢性命的事!”
李傲然看了看冷阳,也不再说什么,拱手道:“夜深寒凉,我们兄妹不再打扰,江湖上有缘再见。”
冷阳心乱如麻,拱手拜别了李傲然与李浣夕,李浣夕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冷阳与唐玉儿,冷阳也没有在意,只是安顿唐玉儿回房,自己却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冷阳带着唐玉儿与夏冰婵前往残梦山庄,却见不远处百十余江湖人马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不少人披麻戴孝,神情戚戚。
冷阳几人定睛细看,为首一人举着一柄鲜红色的大旗,上面写着“戮天盟”三个大字,冷阳自是不敢靠近,只得拉着唐玉儿与夏冰婵避开了那一众人马。
夏冰婵不明就里,冷阳与唐玉儿也不想夏冰婵担心,只是告诉夏冰婵那些江湖人士来路不明,还是不要接近的好。
夏冰婵也不知详细缘由,便也点头同意。
冷阳心里却是叫苦不迭,这戮天盟的人到了这里,证明已经查到了南宫恨我的踪迹,若是贸然带着这二人前往残梦山庄,就好似自投罗网一般,弄不好还害了南宫大哥;但若不去,更是无法与南宫大哥汇合。
冷阳只得跟在那戮天盟之后,慢慢向残梦山庄进发。
走了没几日,那队人马却突然向西而行,冷阳心下大喜,带着唐玉儿与夏冰婵快马加鞭,直向深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