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之时,京都的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挂起了花灯,一片流光溢彩。京都的子民们聚在街头巷尾,手持花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这样本该与亲人聚在一起的日子,谢修昀却带鲍冲出了府门。
“二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鲍冲不解,今日花灯,他本想要趁此机会用些好酒好肉,不成想却就这么被谢修昀带走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谢修昀不肯告诉他,倒显得有几分神秘。
绕过了繁华的街巷,穿过一条用石子铺成的小路,二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宅门是敞开的,隐隐约约可见些许的光亮。
谢修昀见状便带鲍冲踏入了其中,这处院落虽有些简陋,但却可以看出小院的主人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这院中的每一处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何处?二郎还从未带他来过这里,鲍冲刚想询问,修昀已经叩起了这家主人的屋门。
不多时,屋门被推开了,从屋中走出一个老者。这老者手中还举着一支烟斗,看见谢修昀时呵呵一笑,眼角的皱纹都堆了起来。
“原来是谢家二郎,进来吧。”莫承泽说着便将二人带入了屋中,又指着一处桌案让修昀和鲍冲坐下。
屋中溢着淡淡的茶香,木桌上放着一只破旧的茶壶,似乎是老者用了许久的。莫班主提起这只茶壶为二位斟满,香气便一点点的溢了出来。
“班主做茶的手艺令在下佩服。”谢修昀将那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便不由得夸赞。
莫承泽一脸慈祥的笑容,和面对那些徒子们时的面容自有几分不同。
“你喜欢就好。你母亲以前最喜欢喝我做的茶。后来成了丞相府的人,也就喝不上了。”莫承泽本是一句调侃之言,却发觉谢修昀的面色微微有了几分变化。
“你娘亲如今可好?丞相府的人待她……”莫承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又被谢修昀打断了。
“阿娘走了,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修昀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莫承泽,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他,如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了。
这老者听闻此事果然打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哀伤,似乎并不出乎意料。这权门本就凶险的,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谢家?
阿嫣不过只是一个唱戏的女子,嫁入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报,这本就是莫承泽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阿娘本是唱戏的好料子,不成想就被这样毁了,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嫁,我……”
莫承泽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大概是觉得和修昀说不合适,所以便闭了嘴。
他悉心栽培柳嫣十几载,却又看着她嫁入丞相府中。他这个做师父的心中最苦,这样的苦涩又该向何人诉说呢?
“这一切本就是阿娘自己的选择,班主又何必自责?”
娘亲自然是对阿爷动了情,不然又何必要忍受这么多年的屈辱?在丞相府中日子,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受了这样多的冷落和嘲讽,她也从来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