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走茶凉,再谈论起往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二郎说的在理。只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这么容易可以忘记的。”
他至今也可以想起那小女子的身影,她生得这般瘦小,可唱起戏来却丝毫不比那些比她年长的师兄师姐差。她明明年龄这般小,却是出人意料的肯下苦功。
而她唱戏之时,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迷人的。如今想来,都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失职。当年,他若是执意不同意这桩婚事,柳嫣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班主又何必说这些?修昀前来也不过是想看看您。见您安好,修昀也就放心了。”谢修昀说的是实话,来看望班主,他原本也没有什么意图。
只是念及娘亲以往的这些亲友,或许因为母亲的离开都会慢慢地散去吧。可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却久久地留存在心底,无法散去。
窗外点滴雨落,这样的夜晚显然并不怎么适合赏花灯。街上的行人很快便散去了,花灯也变得稀落了起来。屋中的空气却是暖的,班主与修昀交谈了良久,茶水叙了一盏又一盏。
直到深夜,谢修昀只能意犹未尽地回府。
阿爷显然对他这样一个次子并不怎么关心,所以即便他深夜都未归府,也并不会有人问及他的冷暖。已然灭了烛火,正准备卧榻休息之时,府中的下人却又匆匆跑来。
“二郎,不好了,二郎,春杏她……”
“她怎么了?”修昀还未入眠又猛然起身,眉头微微一皱。
“二郎,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那下人倒也不知该如何交代,谢修昀的心里便更是不安了。
虽说他从来都没有察觉过春杏的心思,可春杏毕竟是他的贴身丫鬟。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有主仆之情的。
谢修昀慌忙披上了衣衫来到了院中,面前的景象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春杏整个人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浑身淋得像落汤鸡一般。
她浑身都在发抖,从杏眸中淌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她一直抽噎,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衣衫都变得破烂了。
“春杏,你,你这是怎么了?”谢修昀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不就离府了一日吗,为何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快,快带她回屋,给她换件干净的衣裙。”
身为男子,谢修昀实在有些不方便,也只能安排府中的丫鬟去做这些。说起春杏,她或是生了自己的气,耍了些小脾气出府,哪想回来却是这样一副落魄模样?
“她有告诉你她去了哪里吗?”谢修昀颇为不安地问道。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哭泣,问她什么她也不肯说。”
对此,鲍冲也觉得奇怪。要说春杏这哭哭闹闹的样子也不符合她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