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差事做的不开心,也不必去做那些脏活累活。这丞相府再不及也是一个栖身之所。”
他的声音这般温柔,就像是说进了她的心坎里。只是,如今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若是以往谢修昀和她说这些,她定会眉开眼笑。
可现在,她实在笑不出来。
“鲍冲,带春杏回屋吧。她这两日疲累了,就让她歇一歇,不必做那些差事了。”
“是。”鲍冲应允,倒也没有看出谢修昀对这丫鬟是何心思。若说谢修昀对她没有一点用心,又为何要挽留她出府呢?
春杏又被鲍冲陪着送回了屋中。
对于春杏的哭闹,谢至存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
“区区一个丫鬟也值得谢修昀放在心上?当真是丢脸。只怕,他是贪恋人家的美貌吧,那小女子不肯这才哭哭啼啼要离开。谢修昀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谢至存正巧带着小竹子路过,便故意提高声音说话。这样的言语自然也传入了谢修昀的耳朵里,但他自认为没有必要和谢至存解释什么。
他这个兄长总是喜欢看他的笑话,当真是不可救药。本打算就这么离开,没成想却又被谢至存叫住了。
“二弟,这么着急要离开呀。也是,这样的事情若是被阿爷知道了,难免有些失面子。”谢至存眉毛一挑,满嘴的嘲讽。
修昀只觉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与春杏不过是主仆,没有一点别的心思,谢至存的冷嘲热讽实在没有道理。
“春杏是我的丫鬟,她若是要离开,也得等我为她想好去处,又与兄长何干?”谢修昀一句冷言怼得谢至存无话可说。
在此事上,他也确实不占理。只是不知道谢修昀哪来的胆量,如今竟敢公然与他顶撞,难道他是忘了自己庶子的卑贱身份了?
“我是阿爷的长子,二弟的事情我自然有权过问。柳氏不过是个妾室,阿爷若不是顾及父子之情只怕早将二弟撵出府了。二弟也该明白自己是什么分量。”
此言一出,修昀猛然攥紧了拳。他受些嘲讽无所谓,可一提及阿娘,他就没有办法释然。
“怎么?我是的不对吗?一个卑贱的戏子,也敢攀附在阿爷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谢至存正说在兴头上,面颊便挨了狠狠一拳。
一时间,他有些发懵,手指颤抖地指着谢修昀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即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孔留下,一摸竟是鲜血。
“你……你竟然打我?”谢至存不可置信。
谁知,修昀还并未泄气,眼见着拳头便像雨点一般砸在他的脸上。
“打你?打你又如何?你若是再敢说阿娘的坏话,我见一次打一次。”修昀未有停手,却越发的加重了手劲。
他是个失去母亲的人,阿娘便是他的逆鳞,触及必伤。谢至存竟敢触及他的底线,就别怪他大打出手。
一顿拳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谢至存已然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