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夫妻同样的嘴硬难搞,看起来戴律茂见过大世面,心机深沉,应当比梁云月难以攻克,且梁云月为主要嫌疑对象,确实是应当将主要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然而实际上,他们都清楚,梁云月的段数绝对比戴律茂高。
佣人们的口供确实提到,梁云月表面仁善,内心恶魔,还变态,也提到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他们确实还都在戴家,但是都被严令呆在屋子里不许出来,也没有听到其他声响,这点还不如王秀的供词有用。
不过他们也都提到,戴家的地下室是所有佣人的禁区,虽多少知道点真相,但都没有亲眼见到。
除了在戴家工作最久的管家还有司机,那些猫猫狗狗大都由司机运进了戴家,再由管家送进地下室,那些猫狗的尸体也是由管家带出地下室,再运到垃圾场亲**毁。
据管家所说,他在戴家工作了八年,虽然梁云月脾气古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但是最开始的时候还好,直到六年前,有次她小产后,就越发地变态,开始虐杀小动物,不过并不频繁,只有在心情不好,或是和戴律茂有矛盾吵架的时候。
不过大多数时候,戴律茂都是让着她,甚至是怕她。
审讯室内,戴律茂依旧西装革领,背靠着椅背,微垂着眼睑,似是在闭目养神,一点也为所处的环境感到紧张担忧。
然而当开门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背脊瞬间挺直,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而且他睁开的眼睛里有血丝,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在警局被拘留的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安稳。
常队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一坐下就直入主题,啪地将红酒的检验单扔到他的面前,气势压迫道:“戴律茂,这份是你那瓶柏图斯酒庄红葡萄酒的成分分析报告,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戴律茂不紧不慢地拿起那张检验单,看着上面详尽的成份分析,还有结论,捏着纸张的手指泛白,手背青筋凸出,眼中的光芒一下熄灭,竟是没有一点挣扎就直接承认了:“既然你们已经查出来了,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在酒中下了麻痹神经的药。”
预备好了要跟他斗智斗勇的常队和何平飞当即愣住,不是,他不是应该各种狡辩,或是消极抵抗,来一句经典台词‘我要叫律师,律师没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吗?
这样简单直白就认了罪,让他们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准备发大招耍花样。
常队朝何平飞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记笔录,这才收敛神色,继续道:“你可知,在酒中下药,麻痹办案警员的神经,对警员造成人身伤害,是妨碍司法公证,是袭警,要负刑事责任。”
“我知道。”戴律茂垮下一直挺直的脊梁,声音无波道。
他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劲。
常队皱了皱眉头,沉着声道:“既然知道,却要这么做,是为了掩盖地下室内那些被虐杀而死的小动物,那个骇人听闻的屠宰场?为了掩盖你妻子梁云月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