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原本就红肿的双眼再次一红，白向羽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梁川睡了两天，腹中空空，确实饿得狠了，没有继续矫情，端起碗埋头吃起来。

洛涵给梁川安排的高级病房，这几天张泽阳李迅他们轮流过来守夜，都是男人，也没个会收拾的，里里外外乱七八糟，烟头垃圾遍地。

白向羽看梁川吃了一会儿，见房间实在乱得让人看不下去，便站起来默默收拾。

虽是家庭条件优渥，白志明并没有娇生惯养白向羽，做饭洗衣扫地，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会，况且在外地读了几年大学，很多不会的事情现在也已经学会。

吃完饭，白向羽已经打扫干净病房，梁川闻到自己身上都馊了，叫来护士问可不可以洗澡。

房间里的味道确实不太好，护士打电话问过主治医生，帮他把头上的伤包裹好，让白向羽跟着梁川进浴室，在一旁看护着，最好是能帮他洗。

梁川顿时后悔不迭，应该等白向羽离开后再找医生问这件事的。

护士离开后，梁川才尴尬对白向羽说：“你不用跟着，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开玩笑，白向羽刚大学毕业，完完全全一张白纸，怎么能让他看到这么不和谐的画面，而且自己身上布满早年闯荡留下的丑陋伤疤，现在又全身被腌入味……

总之，梁川心里慌得一批。

白向羽反倒很平静，嘴角微微勾起，说：“你忘记我是学画画的了吗？人体模特早就看得麻木了，川哥，去洗吧，你头上的伤还没稳定，一定要有人在一旁看着才行。”

再推辞就显得过于扭捏了，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爬过去。

只能祈祷等会身体争气一点，别出什么糗才行。

然而，梁川实在是低估了自己这具才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身体——

等白向羽调好水温将花洒递给他时，某个部位就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内心哀嚎一声，梁川连忙侧身避开白向羽的目光，慌忙道：“可，可以了，你去外面吧，有事我叫你。”

白向羽白皙的脸上也浮现一片粉，低低应了一声，“嗯。”

怕他出事，白向羽并没有离开浴室，而是站在外面换衣间等待。

梁川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气息，身体的反应越发无法控制，实在是——

眼不见为净，干脆闭上眼随意在身上揉搓，连头上包好的防水纱布给弄开了都没注意，直到伤口传来疼痛。

洗了两遍，一遍热水，一遍冷水，到底压抑住了心里不合时宜的迤逦思绪。

推门出去，看到白向羽抱着手靠在大理石台上偏着头在打瞌睡，眼眶下的黑眼圈十分重，单薄的身体被清冷的淡色衬衣包裹着，齐耳短发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如同坠落人间的天使，洁白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将毛巾搭在身上，梁川轻轻依靠在玻璃门上安静看着，目光缱绻温柔。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闭目小憩片刻的白向羽缓慢睁开轻阖的眼眸，半梦半醒的，不自觉带了些媚意，像钩子一样勾得梁川面红耳赤，不敢与之对视。

不等他完全清醒，梁川就起身走过去穿衣服，说：“看你的样子，应该很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白向羽小小打了一个哈切，回答：“不急，帮你把头上的纱布重新处理一下再走。”

说着拿下一条小毛巾轻柔按在梁川左侧脑门上，低声说：“出血了。”

梁川微微偏头，不在意道：“没关系，小伤而已。”

说着转过身去背对他，利落地穿上干净的病号服。

取下吹风机，没看白向羽的表情，插上电，抬手胡乱抓起头发来。

“我去叫护士。”

头上的伤口裂开，得重新包扎才行，白向羽离开浴室去叫人。

梁川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