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赵晨站在篱笆院中,工人还在辛勤劳作,只不过,这时的作坊做工的人,却不是午间的那一批。
“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嘛?”
王谊从作坊中走了出来,面色沉重的看着赵晨询问道。
在她看来,昼夜不停的赶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怎么说,晚上是睡觉的时间,人困马乏,还要加强劳作,这怎么是人能受得了的。
望着月空,赵晨道:“明天继续招人,把家里的银两都散出去,我刚才看过账目了。”
“这次布匹出货之后,能收回来七百三十二两银子,还给赵申奇三家供货商,是四百两银子。”
“按照往日的工期,这批布,能赚到三百两银子,但如今赶工期,要多加人手,昼夜不停,还要给工人激励,咱们也不靠它赚钱。”
“只要能维稳,撑过今年就好!”
“那样,不是就能守住布行和作坊了嘛?”
赵晨面带微笑的看着王谊,三百两银子看似不多,但在西安府,除了某些巨贪和王爷,怕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三百两银子,真的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原地躺平的了。
一两银子,一千文钱,而西安府的粮食,一斗米也不过三文钱。一斗大约相当后世的四斤多不足五斤的样子。
“是啊,守住布行和作坊就好了,还纠结什么呢,可是这样会不会让工人太累了。”
王谊还是有些担忧,如果工人撑不住,一旦罢工逃跑,没人干活了,那契约协议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一想到自己要变卖父亲用命守住的布行和作坊,她的心中阵阵绞痛。
“也不会一分钱赚不到的。放心吧。”
赵晨出声安慰道,王家这几十年,只剩下了这庞大的作坊,而布行什么样子,赵晨还没去过,也没见到,自然是不清楚的。
不过想来,那么多人对王家的布行和作坊有兴趣,怕是也是一家极大的布行。
正当王谊要坐下时,福伯从外边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八十多名妇女,这些人都是福伯从附近村子中招来的。
毕竟赵晨突然改变了作坊的作息时间,要在两个月内赶完八十多天的货物,除了昼夜不停的干,似乎也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福伯将人送进了屋子后,来到赵晨身边道:“姑爷,给这些人这么贵的工钱,只怕他们会不会……”
“晚上本就人困马乏,多给些工钱是应该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一会福伯去通知大家一声,从今天开始,作坊不分昼夜,都有工作。”
“明天我和小姐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供货商,那个赵申奇……以后还是不要与他合作的好。”
赵晨心中细细思索,作坊已经开始了昼夜赶工,只要不出意外,八十天的工期,四十五天赶出来应当是没问题的。
而西安府近年来大修城墙,更是有传言说,朝廷要迁都西安府,征调徭役极多,这就导致西安府的民生经济出现下滑趋势。
民众不堪重负,在城墙工地做工,也就混个一家人温饱,想要过上好日子,自然是每一个劳动力都要出来做工,农忙。
在这里招工,还是非常便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