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瞬间隐入夜色中。
孙府外的马车上,沈微落等得太久有些犯困,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马车外突然有了响动。
她急忙掀开帘子,就看见彦青俯身站在马车外。
“怎么样?”
……呃……回小姐,很顺利……”
彦青硬着头皮说完,看向马车里的宋云孤。
神色有些尴尬。
宋云孤立即会意,深宅里的龌鹾,可不适合她听。
随即拍了拍沈微落的手背,“等着我!”
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两人多走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彦青压低声音,俯身禀告。
话落,才后退一步,躬身站在原地,等宋云孤示下。
宋云孤却没有说话,抬首往向朱红色的大门,眸子一片阴冷。
沈微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孙府大门在一排灯笼的映照下,变成了暗红色。
犹如人的鲜血,瞧得人瘆得慌!
过了许久,宋云孤才收回目光。
“呵,想对付本王?好,先让他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
彦青瞬间会意,躬身一揖,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宋云孤重新坐回马车,沈微落早已等不及,不等他坐定,急忙问道:
“怎么了?”
“孙权复将自己的美妾送给了李应天消遣!”
“……就是今儿过寿的那位?”
他点点头,顺手拿起茶壶为沈微落斟茶。
她怔怔看着茶末在杯盏里打着旋儿,内心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
屋外所有人正借着那个叫楹歌的美妾过寿的名义,把酒言欢,羡慕她得宠。
屋里,她已经被自己的主子送给别人玩乐!
世上还有这么讽刺的事儿吗?
试问女子的命就这么可悲?
她垂首看着自己衣衫上的穗子,心情说不出的低沉。
宋云孤瞬间就扑捉到她的情绪,安慰出声:
“放心,待会儿就替天下的可怜女子报仇!”
沈微落堪堪回神,握住宋云孤的手。
“……罢了,我也不清楚她的身份,也许她还是自愿的呢。殿下别因为我打草惊蛇!”
宋云孤淡淡摇头。
“无妨,李应天和孙权复官商勾结,残害百姓性命,罔顾人命,这笔账迟早要同他们清算。
今日此举,不过是提早收一笔利息罢了!”
……
孙府内。
酒喝正酣,不少人已经有了醉意。
孙权复放下手里的杯盏,望了眼身边的青衣男子。
那男子瞬间会意,大着舌头嚷道:
“听说……楹……楹歌夫人酿酒技艺天下无双,经过美人之手斟的酒,定是香醇。
孙老爷,怎么着也让夫人出来,让我等开开眼呐!”
孙权复笑得满眼和煦。
“可真不巧,她正在书房招待贵客,一时抽不开身!”
立时有人不依,拿着杯子站起身。
“孙老爷,您说这话我等就不爱听。
什么叫‘招待贵人’?合着我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普通人?”
孙权复起身,连忙躬身作揖。
“该打,该打,孙某一时口误,请诸位谅解。
既然诸位想看一眼楹歌,就是给孙某面子!”
这样吧,诸位请随孙某去书房,楹歌正在那里备好了薄酒,请诸位笑纳!”
话落,他身子一侧,伸手请客人移步。
目光和贾才相遇,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没有这些人作证,硬将李应天绑到船上,这样的忠心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