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确定胡光一定会听从我们的话?”这个被称为段先生的男子再一次提出了质疑。
“若他不听命于我们,便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惨死....”朝阳脸上贴着的那张崔远的面皮此时此刻有些狰狞。
段先生负手站于院中沉吟片刻道:“好,一炷香后,我会带着我的人拿上去城郊与你会合。”
朝阳听他应了下来,心中高兴道:“好!属下便在城郊恭候段先生。”
话音落罢,他抬起脚便准备走。
段先生又开口道:“这城中到处都是追踪我们的人,真的逃得出去吗?朝阳?若是...可以,我想带一人一道离开。”
这话使得朝阳顿住了脚步。他转过身一脸诧异的朝庭中的男人看去,疑惑道:“段先生想带何人走?”
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朝阳对面的那个男人突然不说话了。
江呈佳侧耳听着没有动静,以为这二人在说悄悄话,于是皱着眉头透过树叶的缝隙向院子里不断的张望着。
“绯玉公主。”
少顷,段先生突然开口。
江呈佳愣在原地。
千珊目瞪口呆。
只是,这里最惊讶的人并非她们二人,而是站在段先生对面的朝阳。
此人顶着崔远的面皮,惊骇恐惧道:“绯玉公主...竟然真的在广信?段先生,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先生沉默不语。
无论朝阳怎么询问,对面这个男子愣是一言不发,铁了心的隐瞒事实真相。
院子里的两人对峙许久。江呈佳趴在青瓦上也听得有些累。
直到朝阳反复确定了段先生不会说出实情后,无奈的说出了一番话:“我不知...段先生与两位主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绯玉公主乃是占婆国此次与大魏皇室联姻的和亲公主,若当真在广信城被发现...只怕会为两位主公引来祸事。段先生要带她离开这里,自然是可以的。”
这位段先生在听到朝阳的保证后,似乎松了一口气,沉声谢道:“那便多谢了。”
朝阳面色冷凝着,朝院中的男子鞠躬一拜道:“如此,朝阳先行离开了,请段先生快些准备撤离一事。”
这话说完,朝阳便从民宅的后门抄小径离开了这里。
江呈佳与千珊趴在瓦屋上听得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细细消化朝阳与这位段先生的对话,转眼再瞧了一眼院落,便见方才还站在树下的段先生消失了踪影。
千珊惊道:“姑娘!人不见了。”
江呈佳伸着脖子四处寻找那男子的踪迹,却是无果。
她沉了沉眸道:“走,我们下去一探。”
江呈佳紧紧拽着瓦屋的勾檐小心翼翼从屋顶攀爬而下,抓住廊下勾画的木栏,轻轻一荡,便犹如轻羽般身姿轻盈稳落于地。
千珊跟其后,落下来时差点撞到与瓦屋勾连的苍树枝桠,尖利的枝桠差些划破她的脸颊,幸而江呈佳及时抓住了她,这才免得毁了容。
千珊拍着胸口喘息道:“好险。”
江呈佳拉着她躲到这民宅院中的廊柱后,悄悄探出头张望打量整个宅院。
确认无人后,主仆二人便从甬道一路摸到这后宅通向前院的入口,再三确认里头无人看守后,小心翼翼溜了进去。
千珊跟在江呈佳身后,瞧着这静悄悄的院落,迷惑道:“姑娘...这济世堂的后院...竟无人看守的么?”
江呈佳锁紧眉头,心下也觉得奇怪。
从方才朝阳与人密话的庭院到前头的济世堂,这中间约莫有有一个院落大小的园子连着。
可园子里却没有一丝人迹,只有些被砍下的苍树枝桠整整齐齐捆绑着,一捆捆七零八落的散在院子里,显得杂乱无章。
愈是往前走,这院子的古怪便愈是强烈。
千珊观察着院中情景,在江呈佳身后小声问道:“姑娘...这些苍树枝桠...莫不是...为了烧这民宅准备的?”
江呈佳朝这些树枝柴火扫了两眼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这宅中古怪太多。千珊,千万小心。”
千珊默默点头。
两人一路找着遮蔽物朝前院探去。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终于在院子里碰到了一队身穿麻布粗衣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