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忧见状,也起身欲告辞。
太子却在此时唤住了他道:“皇叔请留步...侄儿有些事情想问皇叔。”
江呈轶瞧见此景,心里清楚晓得太子与窦月阑想将他支开,同宁南忧单独说话,脚步便没有停留,径直往自己的厢房去了。
宁南忧站在厅中,见窦月阑也不曾离开,便知...这两人要盘问他了。
“本侯瞧着,殿下与窦大人倒是精力旺盛,查完宋宗的案子...这下又要同本侯说些什么?”他明里暗里的讽刺道。
太子脸色一青,神色黑沉下来。
“六皇叔...方才在厅堂之上装得真是一片祥和,如今...却忍不住性子了?”太子反问一句道。
这少年浑身上下隐隐带着些怒意,倒是颇有一番君主的模样。
宁南忧眸中露出几许隐晦的赞许,遂云淡风轻地问道:“臣不知,殿下何意?”
“君侯...事到如今,您还要再装?这些日子,您派了这么多刺客来刺杀殿下与臣等,却都不成功,恐怕早已不耐烦了吧。”窦月阑冷冷地盯着他道。
此时,院子里忽然涌上来一群身穿盔甲的军兵,将这间厅堂团团围住。
宁南忧陷于包围之中,一时之间竟无处可逃。
这些人,皆是归属魏帝统领的南陵军士兵。自京城启程,他们便一直暗中保护太子一行人的安危。
他冷下目光,紧紧盯着跽坐在正中央主座上的太子,沉声问道:“殿下这是作甚?难道趁着广信风高月黑,想以谋逆之名栽赃在本侯头上,再就地正法么?”
太子拍案而起,横眉冷对于他,嗤笑道:“六皇叔。人证物证具在,你还要狡辩么?将人带上来!”
守在院子照壁前的军士同声一喝道:“喏!”
宁南忧微微皱起眉头,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沙沙声,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精督卫戎甲的男人被押了上来。
当他看清此人面貌,瞳孔不由一震。
“六叔,此人你可晓得是谁?”少年负手绕行,从檀几后站到了宁南忧面前。
宁南忧并未答话,默不作声地看着太子。
太子见他不答话,便继续说道:“六叔的精督卫共三十八将,统领三十八营。而眼前这位,便是你麾下第二营的云城将军,是也不是?”
宁南忧仍然不语。
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六叔好心计。您便仗着江主司是您的舅哥,便以为能在这其中做手脚了?即便江主司因自己的妹妹有意替您瞒着,本宫也绝不会被蒙蔽!”
“殿下有何证据证明本侯致使此人行刺于您?”宁南忧竟丝毫不惧,一双眸子处变不惊,静静的看着太子与窦月阑,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太子冷哼一声道:“六叔还能狡辩?既如此,侄儿便让六叔死心。”
他朝地上跪伏着的那人一身厉喝道:“廖云城!是谁致使你行刺本宫?”
这男子因严刑拷打,身上血肉模糊,此刻奄奄一息了,却还是一口咬死道:“禀殿下...是...是淮阴侯指使属下...行刺。”
太子抬起下巴,冷眼瞪着面前这个玄衣蟒袍的青年,十分笃定道:“六叔亲耳听见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南忧挑起一边的眉毛,仿若丝毫不在意。
一旁站着的窦月阑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