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您也瞧见了,这近五年来长鸣军的状态。当年,它在大魏好歹也是叱咤风云、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军队。太尉邓国忠掌此军权时,长鸣军还能与匈奴抗衡。自从交至邓情之手...它变成了什么样,您不是不知?如此祸国殃民之人,您难道为了君侯...就要放弃将他判入牢狱了吗?”
萧飒听他的话,心里愈发迷糊,不解道:“窦小郎君,恕某...未能理解您的意思。难道...君侯将军功拱手让给邓情...就不会助长他的气焰么?若按某之法,虽然不能彻底令邓情革职入狱...但起码,可以让陛下问罪于他,削权夺兵,令他失去北地一般的势力与朝臣的支持。如此一来,至少今后,某能一力抗衡压制他,不让他继续在北地兴风作浪。”
窦月珊扬眉,口吻无奈,带着些低嘲:“削权夺兵?萧大人,您怕不是忘记了...太尉邓国忠?他能任由自己的孙儿被夺权么?当今陛下与淮王争权,还得依靠邓氏、付氏以及各顶级世家的势力。为了皇权,陛下不会真的严惩邓情的...顶多三两年,实在不济,四五年——邓情就能重新回到他原本的地位。萧大人,您背后虽然有曹家。但平定王府多年退避朝堂,如何能与邓氏这棵苍天大树相比?您顶多能压他一两年,时间长了,您还能将他压住吗?”
他将现实剖析的血肉模糊,双手奉上碰到萧飒面前,毫不客气的讽刺着。
萧飒一回味,便觉得是这个理,可怎奈他力量太小,无法与整个邓氏抗衡,只好苦笑道:“窦小郎君说得是...然,陛下倚重邓氏,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小官即便对这些蛀虫恨之入骨...也无力相抗...只能尽力。”
窦月珊:“萧大人,您之用心,自是良苦。这也确实并非您能做到的事情。想让邓情倒台,他背后的邓氏必得连根拔起,方能彻底除去后患。否则便是扬汤止沸,不能釜底抽薪。”
萧飒长叹不止道:“釜底抽薪?永除后患?窦小郎君说得轻巧...可此事,谈何容易?”
窦月珊定定道:“萧大人也是心系天下之人。既如此...我不防明着同您说。邓氏一族近年来愈发嚣张,仗着陛下的依仗,胡作非为、耀武扬威,已令朝中诸多大臣心生不满。而当今陛下更是多疑多虑的性格,对这样的邓氏,也是忌惮颇多。自古以来,臣子居功自傲者,哪一个...有好下场?”
萧飒蹙眉不解道:“可您才说...邓氏乃是顶级世家。陛下如今与淮王争权,还没有什么起色。如今这个关头,即便邓氏嚣张...陛下不也只能忍着吗?”
“陛下是得忍着,但不代表,这样的忍耐没有下线,倘若危及边疆安宁以及国朝稳定,萧大人觉得,陛下还会继续忍下去吗?若邓氏一族的军功在大魏无人能及...那么即便势力再大,也会遭到众人的口诛笔伐。这些年的平定王府不就是如此。”窦月珊反问道,他话里话外皆有弦外之音,瞪着眼希望萧飒能听懂他的意思。
萧飒听他这样说,不由一怔,遂恍然大悟道:“窦小郎君的意思是...”
见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窦月珊这才点了点头道:“树大招风,自取灭亡。邓情再夺军功,对邓氏一族并非好事。”
萧飒低眸一转,细细思虑此事,又从中提出疑问道:“倘若...君侯拱让军功,事后邓情反咬一口,牵出了平定王府...我等该如何是好?”
窦月珊却自信的摇了摇头道:“萧大人,您放心,邓情绝没有这个胆子做这样冒险的事情。倘若他扯出平定王府,那便是欺君罔上之罪,陛下岂会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