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可不行,少了大康,老朽可就和废人一样了。”
“我哪敢打赵总管的主意,我想着,赵总管是您身边第一人,那赵总管的儿子肯定也差不了,虎父无犬子,赵总管的儿子,就割爱先给我使唤使唤吧。”
老侯爷端起一碗茶,看了看长乐,深思了片刻,这女娃娃,连大康有个本事大的儿子这事都知道。
“娃娃你可要知道,大康是我的人,大康的儿子,那也是我的人。”
“我要的就是侯爷的人,不然我怎么能狐假虎威呢?”长乐笑的狡猾。
老侯爷知道这是这个小娃娃在展现她的诚意,她做的事情不怕他知道。
老侯爷点了点头,指着赵大康直接吩咐。
“让你家大小子一会就去听雨斋,从今以后用心伺候公主和五少爷。”
“谢公主青眼,小儿三生有幸,必会尽心办好差事。”赵大康躬身替儿子应承了。
“还有第二件事,也得劳烦侯爷费心一二。”长乐叹了一口气,皱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有事直说就是。”老侯爷喝了一大口茶。
“我阿娘在我离宫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出宫后想办法找到我阿娘的亲哥哥,我的亲舅舅。”
“快快,说说你这个舅舅。”老侯爷有了兴趣。这个小娃娃年纪小小,但是城府颇深,她说的每句话都有好几层意思在话里面。
“我听我阿娘说,我外家是通州那边的商户出身,家里略有薄财,有祖传的几亩果林,后来得罪了官府,家财抄没,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病之下,双双没了。我阿娘自请入宫,我舅舅远走,不知去向。”
“就在一年前,我阿娘说她接过一次舅舅的口信,舅舅身在广州,有两条海船,专门往波斯国贩卖货品,给自己起了个刘正阳的化名。”
老侯爷放下了茶碗,手指轻扣椅子扶手。
长乐笑着看向瞪着她的老侯爷,她的话,这个人老成精的人肯定听得懂。
她的话包含了好几层意思:能往宫里递进去话,那宫里就有舅舅能说得上话的人;在大炎朝第一大的海港能有两条海船,那就是颇有些经商头脑;专跑波斯国这条航线,那就是有能力跑船,有能力自保;常年在海上跑的人,也许和漕帮和当地的水军都有些关系。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侯爷,我和哥哥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您老人家费费心,找人给我舅舅带句话,让他来京城看看他可怜的外甥女和外甥吧。”
“你这小娃娃,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可怜。”老侯爷哼了一声。
“以前确实可怜,现在才开始慢慢不那么可怜的。”长乐微微的笑。
“这不是什么难事,难处在于,你凭你一句话,恐怕你舅舅不会信。”老侯爷揪着自己的几根胡须,又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
“其实还有一句话要带给我舅舅的。”长乐伸头看了看暗黄色小圆桌上放着的一盘干果,探身抓起几颗核桃干慢慢的啃。
老侯爷瞪着她,果然,不问就不说,不实诚。
长乐赔着笑,说道:“这是我们柳家的旧事,也是一桩秘事,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我阿娘让我转告一句话,柳家地里埋得东西莹莹已经知道落在谁的手上了。”
“这东西,就是你外家被抄家灭门的东西?”老侯爷放下茶碗,问。
长乐皱了皱眉,缓缓的点头。
导致柳家被灭门,不是一个东西或一样东西,而是一片东西。
柳家果园是种在一大片山地上,山地下是埋得很深的铁矿。
大皇子一系多年探查山地,查到了柳家山地,想要购买未成,就设了个局,白白得了这铁矿。
自此后,从这铁矿里,打造出了很多精良的武器,大大的装备了大皇子私下豢养的死士和私兵,让太子一系损失惨重。
后来太子也是死在大皇子造出的强弩上,百里外,一箭穿喉。
“这东西,我不能问,还是娃娃你不能说?”老侯爷又问。
长乐这次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说自己不能说,老侯爷不能问,还是她也不知道。
老侯爷点点头,不说也比谎话好。
“你这娃娃,心思太重了。”
“谢侯爷不问。”长乐坐在椅子里给老侯爷微微鞠了一躬。
老侯爷胡乱摆了摆手。
“小丫头别侯爷侯爷的,既归到我周家,就和盛哥儿他们一样叫我翁翁吧。”
“那翁翁也别总叫我娃娃、丫头的,您叫我欢喜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老侯爷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单薄的长乐,有点心酸。
“你这名字欢喜,封号长乐,老人家我听着都觉得心里酸酸的,都不好,我看,我就叫你阿欢吧。”
长乐愣住了,刹那间眼泪涌出,这句话,以前那次,老侯爷也是这么说的,老侯爷也是一直唤她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