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看着一堆堆的看着热闹的下人。
只顾看热闹而不辨是非的愚民,只管自己享乐而不管这天下人死活的朝堂,愚民和乱政,是该一脚踢翻了,重新在树一个新的天地了。
“你们看看,她都被婆婆小姑逼到要带着女儿们一起去死了,她还是看不透这家。”
无论用拂尘指了指产妇,对周昌盛和言峰说道。
“你们再看看,这名义上的婆婆和小姑,贪了人家的嫁妆不算,卖了人家的大女儿不算,又要逼死产妇,将产妇剩下的三个稚龄女孩子送给人做玩物,最后还要杀了襁褓中的婴孩。她们却还觉得这便宜没有占够。”
无论又用拂尘指了指老妇人这些人,还是对周昌盛和言峰说道。
最后无论用拂尘指了指看热闹的仆从下人。
“你们再看看,母女几人就要骨肉分离,血溅五尺、横尸当场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却还嫌弃她们叫的不够惨,身上露的肉不够多,她们看的不够尽兴。”
言峰和周昌盛被无论的话惊到了。
发财、万荣和四两低下了头,他们在危难之中,面对的也是这样一张张或冷漠或讥讽的脸孔。
“愚民,有的要以温和的道德礼法来教化,有的要以严苛的律法来惩治,否则,愚民,就是刽子手。”
无论深深的看着言峰,言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大胆老道,敢满口胡言,我劝你赶紧离去,不然送你去官府,治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赵家女婿上前一步,指着无论,警告道。
无论看了看他,说道:“你就是走了刑部侍郎长子门路的那个姑父?贫道观你面色,你必活不过三年,三年中,灾祸不断,病痛缠身,行事遇小人,半夜遇小鬼。”
言峰抱着女婴,还在一点点检视婴孩的身体,襁褓里的婴孩一直在发出微弱的哭声,他让万荣将襁褓摊开,他则掐着婴孩的腋窝提抱了起来,凑近了脸,一寸寸的看着婴孩白嫩的肌肤。
“道长,你快过来看。”言峰发现在婴孩的两肋和腿弯,有几处红点,他只是轻轻一按,婴孩就哭的撕心裂肺,似是非常的疼痛。
无论和周昌盛看着言峰指着的几处,言峰和周昌盛不明白,无论却是明白的。
“贫道驱邪无数,遇见恶鬼无数,还从未遇见过此等恶鬼。”无论用佛尘指着老妇人。
“贫道问你,这小小婴孩的红肿是不是被你插了银针之故?”
赵老太太没想到这猥琐的老道居然知道如此秘法,她猛然间被问住了,宽厚的嘴唇张了张,有些心虚。
扶着赵老太太的嬷嬷则迅速的低下了头,这是她无意中告诉老太太的生儿子的秘法,没想到老太太真的这么狠心,就真的下手了。
嬷嬷心里一片苍凉,这也是她的冤孽,可若是真有报应,真要天打雷劈,也是先劈这府里的当家人。
她只是当做玩笑说了一句,真正下手的却是老太太。
“贫道若是猜的不错,从你大孙女开始,你就往婴孩身上插银针了吧?你们这些无知妇人,愚蠢也就罢了,却还如此的歹毒、阴狠,若是往女婴身上遍插银针就能带来男胎,那你这连续几个孙女又怎么说?”无论气得猛地一甩拂尘,厉声问着脸上强装自然的赵老太太。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法子,肯定没错,早晚都能带来男胎的。”赵老太太犟着嘴分辨道。
这下子看热闹的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年轻的小媳妇不知道这个法子,但是年纪大的,大部分都是知道,有的也做过此事,因此赞同的不赞同的,嗡嗡响起一片。
“愚昧、无知,好阴毒的妇人!”言峰将婴孩小心的包好,忍不住怒斥了一句。
林阿娇直到此时才知道她的女儿们居然从出生就被这狠毒的人往娇嫩的身体里插了银针,当下一阵愤怒直冲,拔下头上的碧玉钗子就冲老妇人冲了过去。
“动手了,快看,终于动手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响起,看热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了血溅五步的刺激场景。
“我杀了你,你这个老畜生、老虔婆,我杀了你。”林阿娇挣脱了几个孩子,眼睛都红了,才走了两步,就被周昌盛抓住手腕,掰开了手指,将钗子拿出来,扔到了一边,半抱着她。
言峰转头去看一个个堵在院门口的看热闹的小厮、丫鬟、婆子,这样的人间惨剧,居然没有一人出来阻止,反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和嗜血,每个人似乎都在等着产妇将尖尖的钗子头扎进某一个人的脖颈之上。
能活着、能健康的有尊严的活着,这是他阿娘、妹妹欢喜和他自己这十几年苦苦追求的事情,怎么宫门之外的人,却如此的浑浑噩噩?
不知道廉耻,没有悲悯,没有良知。
这让言峰的心里一片茫然。
“抱元守一,心神归宁,万物勿扰,元神归位!”无论看言峰有些呆滞了的眼神,用拂尘轻轻击打了一下言峰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