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两年半的时间,无论迎娶还是备嫁,时间也是够用的了。
大夫人端起热茶,眼前还是江生和胡明朗对周昌荣恭恭敬敬的样子。
儿子现在不仅有世袭的爵位在身,马上还要有实质的官职,这前途,明明晃晃的都铺在了儿子的脚下。
现在她开始愁儿子的婚事了,退婚毕竟说出去不好听。
但是儿子说,无论道长给他卜了一卦,说他不宜早婚,他的姻缘在南方,女方的命里带水。
难道是在福建?大夫人心里暗暗的推测。
大夫人和二太太开始给周昌茹和周昌文一件件的准备嫁妆,虽然说还有两年多,但是嫡女和庶女定例不同,大夫人这也是第一次操办庶女的婚事,也颇有些难办。
不同于二太太的敷衍了事,大夫人是认认真真的操办。
大夫人按照府里庶女出嫁的定例筹备周昌茹的嫁妆,又看在江生聘礼丰厚的面子上,也为了周昌荣日后能在妹婿面前有脸,另加了八百两的银子置办物件。
要知道,聘礼日后都是要当做新娘子的嫁妆,一起陪送到夫家的,娘家可是什么都落不下,而嫁妆可是实实在在的娘家出的银子置办的。
当然,周昌茹的嫁妆在体面,那也是和周昌馨、周昌淑有着天壤之别的。
大夫人给大女儿和小女儿精挑细选的四个陪嫁大丫鬟,是她花了两千两银子买回来,并放在眼前□□了三年之后,才给两个女儿用的。
这陪嫁的八个丫鬟,周昌馨全部给了彭庭,不得不说,也确实帮了她在彭家站稳脚跟。
周昌淑则是将四个丫鬟中年纪最小的两个给了她夫君卢博涵收用了,而卢博涵除了妻子主动给的这两个小妾,并无另外的妾侍通房,这些年,两人育有一子一女,情分还不错。
更不要说大夫人陪嫁给两个女儿的压箱银子、田地和铺子了。
长乐手里拿着长长一串聘礼单子,啧啧啧。
她前世怪不得早死,果真是有眼无珠。
她一直以为江家是小有资产,却没想想,墨家的子弟,随便一个妆奁盒子,加上几个机关,都能卖到上万两银子了。
而她居然还以为江生在京都赁屋而居是因为穷。
她现在每天都是入不敷出,真金白银的往出拿,看见江生这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她就心塞。
“公主,这聘礼是不是多了些啊?”周昌茹也伸头去看聘礼单子。
“茹姐儿!”长乐抖了抖手里的纸,叫了一声周昌茹。
周昌柔抽走一张礼单,边看边咂舌。她现在自己的月例,都不够她这小院一个月的开销,一直都是公主在补贴她。
周昌茹不解的看着长乐。
“我要是有一日时运不济,你可要记得接济我,银子我不嫌少,金子也不嫌多。”长乐语重心长的说。
“公主真是爱开玩笑。”周昌茹似乎从来没有发现才十二岁的长乐比她小,她总是觉得,公主虽然长得弱小,但是比她要大得多。
“我来问你,你和他私下见面,他有没有趁机偷偷拉你的小手,亲你的小脸,摸你的屁股,揉你的小乳?”长乐又问道。
周昌茹脸红的都要滴血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周昌柔和彭俏也羞的低下了头。
彭妙自己则是在院子里玩。
“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女敦伦,男欢女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长乐拍了拍炕桌,又问了周昌茹。
周昌茹连连摇头,发髻都摇散了。
“他守礼的很,始终离我三步远。”周昌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长乐点点头,环视了包括琉璃在内的一屋子小娘子和小丫鬟,朗声说道:“女子势弱,又受名声所累,所以更要自重。我允你们私下相见,诉讼衷肠,但定要持重守礼,万不可让人占了便宜。要知道,这世间的方便和便宜,都是为了男子所享受的。”
几人都郑重的应是,让这话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晚上长乐和周昌盛一起用晚膳,周昌盛见长乐心不在焉的夹着一块姜片啃了半天,就问琉璃:“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想必是被大小姐的聘礼刺激到了。”琉璃笑着回道,琉璃现在管着听雨斋的一切银钱物事,说实话,她也很眼馋大小姐的聘礼。
长乐狠狠刨了一口饭,咽下去才说道:“白银五千两,黄金五百两,二十两的赤金头面三对,上好的羊脂玉手镯五对,还有黄梨木的全套家具一套,三进的京中宅邸一座。”
“五哥,咱们好穷好穷啊。”长乐有些真正的哀伤,她的家底现在盘算一下,除去了前几日送给大夫人的五万两,现在也就剩下白银五万两了。
周昌盛赶紧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怕笑喷出去。
长乐这个样子,天真可爱的厉害。
“你还没有给我聘礼,我也想要真金白银头面镯子家具宅子。”长乐悠悠叹气。
周昌盛自从和无论学道,和唐渤学文以后,整个人已经渐渐褪去了少年的急躁,转为了青年的沉稳,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别着急,总会有的,等你长大到能带一头一脸的二十两的头面的时候,五哥肯定送你几套戴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