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儿去和你姨娘说说吧,阿柔和俏俏送送文姐儿,我乏了,要休息一会。”
长乐招手让金刀过来,扶着金刀的胳膊,闷闷不乐的回了暖阁躺下了。
晚上长乐和周昌盛说了黄家的事情,周昌盛这次深思了许久。
推己及人,欢喜说的是言峰,他想的是他的姨娘。
男人做的错事,最后来尝这苦果的却是无辜的女人。
周昌盛握着长乐总是捂不过来温度的手掌,认认真真的看着长乐的眼睛,说道:“长乐,三妻六妾并不是人生的乐事,你和我都受了妻妾不公的苦。”
长乐面色如常,看着周昌盛现在认真无比的神情。
以前他也是妻妾成群,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妻妾不公,若是真有这想法,应该也是妻子对待妾侍不公。
长乐的神情就带着些微的冷。
“长乐,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我发誓,我周昌盛此生绝不纳妾,这一生只要言欢喜一人。”周昌盛伸出右手,举过头顶发誓。
这样的话,以前周昌盛说过无数次,以前长乐信了,信了一次又一次。
这次长乐不信了。
“你不用发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发誓就能办到的,你还年轻,不要轻易去许将来的事!”长乐拉下周昌盛的手,冷冷的说。
周昌盛知道欢喜不信,没关系,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去验证他的誓言。
欢喜与他而言,不仅仅是妻子,还是恩人、还是知己,无论是妻子,还是恩人或者知己,他都不能相负。
这一晚长乐睡不安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就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周昌柔和彭俏上午来看长乐,周昌柔都吓了一跳,
长乐苍白的脸加上黑黑的眼圈,显得一双细长的眼睛格外的渗人,加上毫无血色的嘴唇,活脱脱竹叶夜里给她们讲的鬼故事里的女鬼模样。
周昌柔看长乐兴致不高,神情仄仄,她看外面阳光很好,也没有风,便提议去言府逛逛园子去。
长乐也想去言府看看林阿娇,便强打起精神,让金刀扶着她,一行人上了梯子,去了言府。
长乐让周昌柔和俏俏自去逛园子,她只带着金刀,去内院寻林阿娇。
林阿娇在言府内院休养了差不多两个月,气色看起来比长乐还要好一些,此刻正在内院里抱着小女儿晒太阳,文房在她身边记账。
林阿娇的三个女儿正在院子里跳百索,金刀搀着长乐,对着三个女孩子温和的说道:“公主来看林姐姐,快去给你们阿娘通报一声。”
三个小姑娘连忙跪地给长乐磕头行礼。
长乐笑呵呵的让她们起来。
“金刀,将银豆子给三位小姐抓一把,让她们拿着玩。”
金刀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把银豆子,满不在乎的分给三个女孩子。
长乐看金刀财大气粗的样子,她的心肝都隐隐有些抽痛。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要是琉璃来,肯定不会抓起来这么一大把。这一大把,都够琉璃两个月的打赏了。
林阿娇在如何的金山银山,也没有一丝花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一丝花在几个女儿身上,因此三个女孩子捧着银豆子,高兴的姐妹三人互相看着,还是四姑娘机灵,捧着满手心的银豆子给她阿娘报信。
“阿娘,阿娘,公主来看你了。”四丫头先跑进院子里,大声的嚷着。
文房正拿着一本账册在和林阿娇请教如何的记账,赶紧放下了账册,给长乐屈膝行礼。
林阿娇怀里抱着孩子,先匆匆瞄了一眼长乐,将孩子放进四女儿的怀里,跪地给长乐磕头。
长乐笑着说道:“林家姐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文房扶着林姐姐起来。”
“多谢公主。”林阿娇在文房的搀扶下起身。
“小刀,带着几位小小姐去湖边喂鱼,文房也跟着,看好了,可别掉进湖里。”长乐看了看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吩咐道。
林阿娇对着三个女儿探寻的小脸轻轻点了点头,出了赵府,女儿们长高了长胖了,也都开心了很多。
林阿娇将已经睡着了的小女儿放在院中的摇篮里,指了指摇篮边的一把鹅颈椅。
“公主坐着说话吧。”
“姐姐也坐。”长乐从边上的小桌子上拿起文房画满了各种图形的账册,边笑边摇头,可真是难为文房了。
“文房年纪小小,悟性却高,我教她背“六六口诀”,她就能举一反三,现在已经能双手计算了。”
“文房年纪小,脑子灵活,还得姐姐继续教教她。”
“我瞧着,文房算账的本事,比我们家二丫还要强一些。”林阿娇笑着说道。
“我听老道士说过,林姐姐精通商贾之道,不瞒姐姐,我和哥哥,现在缺的就是这黄白之物。”
林阿娇慢慢在椅子里坐直了,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
“公主看着,可不像是只有十二岁。”林阿娇换了神色,看着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