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言,这一切当真是在为了我么,还是你满足自己贪念的借口。
忽然间苏水水想起了什么,问:“我为何会晕倒?”
她明明没有受伤,更没有劳累过度,为什么会突然间昏倒,还吐血。
这是之前她从未有过的。
苦茶子显然也很疑惑,“我并不是医者,不了解这些,下次等姜言来了,我问问他。”
起身走到铜镜旁,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自己。
轻声呢喃:“苏水水,你好像活不久呢。”
苦茶子这时走过来,看似好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一直没说话,不停的在营帐中走来走去。
苏水水看着一直在她面前的晃悠的苦茶子,问:“怎么,你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若想说也不用憋着,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国师大人,在我这毫无官职的弱女子面前,不用如此畏首畏尾的。”
弱?女子。
这苏水水恐怕是对自己也忒没自信了。
苦茶子随手拖了一把椅子,放在离苏水水不远的位置,目光看向她。
虽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开口了:“你,为何不问我苏瑜死了没有。”
他本以为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问的就是这个。
毕竟当时那种场面之下,她最先注意的应当是这个才对。
一提起苏瑜二字,苏水水的眸子便变得阴沉起来,很快整个营帐里全是这种压抑的气息。
苦茶子并没有被这种气氛影响,他想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字一顿的,“那我现在问你,苦公子,请你告诉我,苏瑜他死了么?”
这个回答出乎了苦茶子的意料,他本想着借机探查一下,苏水水对于苏瑜的态度,没曾想这人竟然绕过问题,直接从被引导者转换成了引导者。
“这事涉及到机密案件,我暂时不能随便将此告诉你,但等姜言回来,你可以问他。”
苦茶子将这个皮球踢到了姜言身上。
反正姜言现在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自然也没人告诉她,关于苏瑜究竟死没死。
苏水水看了苦茶子一眼,轻笑一声:“那你方才所问有何意义?反正姜言没回来之前,我问这事,都是没结果的。”
半个月后,北达跟大梁协商,整个东离被一分为二,两国各分一半。
此时整个疆土从四国鼎力,成了三国鼎力,而南疆从原本平分天下的四国之一,成了现下三国中疆土最少的地盘。
而苏水水也重新回了东离,登基做了女皇,如今的东离名字未改,但所有人皆知,这已然成为了大梁的附属国,大梁也说话算话,除了每年的上贡之外,几乎从不插手东离政务,且为了表示两国姻亲,直接将十皇子送到了东离,做苏水水的皇夫。
虽看起来东离得到了最大的自由,但实则,东离所有大臣几乎都是大梁子弟,礼部,户部,刑部,朝政主权,全部都在大梁手上。
而苏水水她,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而大梁还嫌她傀儡得不够,送来十皇子过来监督,看着她“掌控”东离皇权。
金楼玉阁,抬眼望去,这一切景致还跟半年前一般无二。
苏水水站在最高的城墙之上,看着整个皇宫的景观。
只有在这最高的位置之上,她才能透得过气来,每天最享受的时候,就是站在这城墙之上的时候。
苏水水,你二十三了,做过将军,皇后,如今也是稳坐皇位,似乎这人世间最厉害的位置,你都坐了个遍。
还没等她站多久,身旁就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她明白,姜言来了。
“这里风大,不要站太久,对身体不好。”
他总是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眼前的姜言不太真实,兴许以前她跟他不是这样相处的。
说完,姜言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多了一丝暖意,和散之不去的药香味,这是属于姜言的味道。
“我还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不过只是吹吹风罢了,你不用此次如此对我操心。”
姜言轻叹一声:“无碍,如此也就够了。”
他这话里,带着某种奇怪的悲伤,苏水水每次听了这话,就会觉得自己活不久了。
毕竟他是一个医者,谁都可以叹气,他不能。
他一叹气,苏水水就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了。
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姜言,你下次不要叹气了,我这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你叹气,你一叹气,我便觉得我没救了,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姜言解释:“我叹气的,不是你。”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