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带朕过去,朕倒是要看看,他又在作什么妖。”
“是。”
说着二人便匆匆离去。
姜言在听到关于苏瑜的消息后,眼神暗了暗,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眼看着苏水水渐渐远去的背影,姜言转过身,看向那城墙之下的风景,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
阿水,你究竟要我如何。
——芝昔宫
说起来,虽然身为女皇,但苏水水后宫还是只有姜言一人。
除了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的原因之外,还有姜言老爹,也就是大梁皇帝的威胁有关,所以整个后宫的宫殿全部都空置了。
只有原本皇后的凤知殿住着姜言,当然了,若是把苏瑜当做人的话,这芝昔宫也算是住了人。
只是这里并没有宫女,只有一个负责看管他的太监。
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来了芝昔宫。
因着没有下人打扫,整个芝昔宫落叶飘得到处都是,一幅破败之像,隐隐的,还传出一股淡淡的腐烂的味道。
苏水水掩了掩鼻子,对这股味道,实在是难以喜欢。
刚一踏入殿内,就被这满房间的白绫吸引,成段成段的布条就这么落在地上,屋檐上,窗台,软塌,案台到处都是。
风一吹,这些白绫倒像是活了似的,翩翩起舞,带着一丝诡异。
那在她身旁带路的太监如此禀告:“他就是成天玩这些白布,撕成一条一条的,到处丢,像个疯子。”
疯子?
他怎么能变成疯子呢,变成疯子可就不好玩了......
他得有感有识的,感受她为他做的这一切才行。
一步,两步,苏水水越往里面走,就变得越昏暗。
周身渐渐只能听见她背后的那些宫女太监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整个空旷的殿内,显得更加明显。
走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发现人,苏水水语气变得不耐。
“人呢?”
那一旁的太监顿时变得惶恐:“奴才方才分明记得,他就是在这殿内的啊,而且他的脚上戴着脚铐,应当是不会挣脱的。”
“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事实。”
这下那太监脸上满是冷汗,脚铐确实还在,只是今日去的时候,他的脚上就只有一只了,他也就是出去了一小会而已,他应当是跑不了的。
脚链的长度只够他走出房间,所以若是不在这个房间,那一定是在洗漱室。
果然几人走到洗漱室后,见到了那个满身伤痕的男人。
在见到苏瑜后,苏水水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虽然姜言和苦茶子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何非要留下这个祸端。
但她一直都知晓,他们对苏瑜的存在是极其膈应的,尤其是姜言,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每次只要有人提起了他的名字,他整个人就会变得极其阴郁。
待在她身边大半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自问还是清楚一些的。
至于她为何非要留下苏瑜。
不是什么顾念旧情,也不是心软,而是她觉得:死对于苏瑜来说,太简单了,她要他生不如死,如此才能对得起当初南氏一族灭门。
对于苏瑜这种权力至上的人,前半生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对付这个,对付那个,为的就是这皇位。
而如今她要他卑微的活着,只有一丝生机的活着,永远的看着她稳坐东离之位,看着这皇权不属于他,而属于她苏水水。
她要他这辈子都处于失败者的位置上,想死死不了,活着,也只能是艰难的维持生命。
苏瑜整个人都缩在了一个角落里,头埋进膝盖,看不清样子。
一步,两步,三步。
她走到他的身边,手扼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只能看着自己。
“怎么,累了,想睡觉?”
苏瑜抿着嘴没有说话,衣裳上面全是灰尘,和一些白布的碎屑。
“不说话?”
手指忽的收紧,他的脸被捏得畸形,很快四周便开始泛红,苏水水却依旧没有放手。
尽管是如此,苏瑜还是一言不发,那眸子里看她的眼神,仿佛像是在可怜她一般,带着悲悯。
她最讨厌他用这种眼神看她。
像是丢垃圾一般,猛地往旁边一甩。
因着惯性,苏瑜的身体朝旁边摔去,重重的落在地上,脚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声响。
这下他的泛着血痕的脚踝显露在苏水水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