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看他不正经的样子，说不定他已经将其余女孩儿吃了，正戏耍自己呢！

顿时悲从心来，本来想着能逃离牛家，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如今又落入这龙神手中，只怕也不会好过，自己的命怎么就这样苦，想死都死不成！

芷兰索性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下来就没打算能活着。”

少年看到芷兰一双柳眉微蹙，眼圈泛红，双唇紧抿，却倔强地不肯落泪，瘦削的肩膀像是一把利刃，写满生人勿近。

少年再不忍逗弄于她：“我真未见什么女孩儿，昨日我正要出门去，你掉下来把我拍了回来！”

芷兰侧头看他，眼里仍是戒备：“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龙神却不吃祭品？”

“祭品？”少年一脸疑惑。

芷兰把那位高人的话说与他听，少年气笑了：“无稽之谈！永兴郡布雨量骤减是天命，龙族只是听从命令布雨，就算是活人献祭，龙族也没有权利擅自修改布雨量，简直愚昧！”

少年召来侍从吩咐去寻另十一位女孩儿。

芷兰连忙下床下跪道：“多谢龙神大人！”

少年笑了，一双狭长的凤眼长在他脸上却不显媚态，鼻梁高挺，唇齿相得益彰，让人见之，如见和煦暖阳。

芷兰看得有些呆怔，少年扶起她道：“我不是龙神，我应该算是你们说的龙神之子，第六子，我叫沅澧。”

芷兰问道：“那这里是哪儿？”

“就是你们说得恒水崖下了，数百年前，恒水不是调走了，也不是干涸了，而是下沉了，变成了这暗河，我父君在此修了这座行宫，每年我会来这儿住上一段。”

沅澧认真解释道。

侍从来报，未曾寻得其余女孩儿。

芷兰有些难受，她们可能全都罹难了，也为自己还活着庆幸。

她又下跪致谢：“多谢殿下相救之恩！”

沅澧连忙扶起她：“怎么动不动下跪，也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沅澧便可。”

芷兰既然醒了，也不好再叨扰，便向沅澧辞行。

沅澧劝道：“你身体未愈，还是暂时不要回去吧？再说他们拿你献祭，你这样跑回去，难免被他们再次抓起来，不如过一段时日再回去。”

芷兰一听也有道理，万一连累娘亲就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又一次谢了沅澧的收留。

沅澧给了她一颗避水珠，可以在行宫外来去自由。

沅澧带着她去看五彩缤纷的小鱼游过珊瑚丛，看各式各样的贝类闪着荧光，看形态各异的水草妖娆舞动。

他们甚至还浮出水面，坐在海岛上，看着天边繁星闪烁，偶尔也有星星划过夜空。

“听说星星坠落，是仙人陨落了？”芷兰问道。

“也不是，仙人也分等级，神君，仙君，星君，真君，散仙，星君及以上的修为才掌一方星宿，真君和散仙是没有星宿的，陨落时也不会有星辰坠落。”沅澧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那你呢？”

“我？呵呵，我这一生都难在修仙一途中有所成就。”

芷兰转头看他，他的侧脸隐入黑暗中，难以看清什么表情，声音却难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