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烛下意识静声,很快回过神来问他,“怎么回事,你出车祸了?”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才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毫无血色的唇。
他刚刚的可怜并不是他的臆想,是他脸色太苍白了,她之前没有注意而已。
褚尽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一样,视线直勾勾的锁着刑烛,他重复着之前说的那句话,“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嗯?”
“现在什么事情更重要你不清楚吗?”刑烛瞪着他,“别扯什么生不生气了,我问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
褚尽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紧张,如蒙大赦一般松下了紧绷的唇角。
他哑声道,“被人砍了。”
“什么?”
“你说什么?谁砍你?你是认真的?”
褚尽看着刑烛骤然瞪大的双眸,滚了滚喉咙。他没忍住,凑过去在她眼角亲了亲。
看刑烛依旧没反应,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才小心翼翼的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在她唇边低声说,“没开玩笑,我说了谁砍的你也不认识,就不说了。伤口刚缝好就来找你了,雨很大,楼下没有停车位了,我停在对面淋着雨来的。”
现在刑烛知道他身上为什么那么多水了。
淋雨来的……
刑烛脑子嗡的更厉害了。
她的确生气,但是生气只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让他成现在这样的。
她忍不住说,“那你的伤口……伤口不是不能见水吗?而且雨水还不干净,我们去医……”
褚尽没让她把话说完,随手扯了一张纸把身上的血擦干净了,在流血的地方还摁了一下,把里面的血挤了出来。
刑烛看着他的动作都拧起了眉,他做的却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刑烛忍不住说,“你这样不疼吗,你不怕感染?”
褚尽把被血染透了的纸丢到了一侧的垃圾篓里。
他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眼前人。
“刑烛,比刀伤更疼的疼痛,我尝过很多次。”
刑烛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他的过往,她连他的现在都不知道。
褚尽大概是看出了她心底在想些什么,他冷冰冰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摩挲着她的手心,另外一只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刑烛低声道,“……忍?”
“忍,”褚尽把这个字说的很轻,“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之前和你说过一次。没说的是,那场事故是意外的可能性很低,树大招风,他们做事儿还过于刚直,树立了很多的敌人,所以那场事故是谁做的,又或者是谁们做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侥幸活了下来,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注定没有办法安稳了。我要钱,要权,也要能完全主宰自己和我爱的人生存的能力。”
刑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这就是他拥有这些东西的代价。